姜茸眼神复杂。
商少衡这人简直就是个气氛杀手，她原本因为奉思菱而有些伤感的情绪顿时消散，就连电话那头的姜盼钰都懵了。
“小、小茸？”姜盼钰迟疑道：“你还在吗？”
“我知道了。”姜茸说：“我会过去。”
“你直接去墓园吧。”姜盼钰道：“我看瑶瑶都已经准备出发了。”
姜茸应了一声，不等姜盼钰问更多，便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商少衡饶有兴致的道：“家里死人了？”
“……家里死人了那可是喜事，我至于拉着个脸？”姜茸将锅里的汤盛出来，道：“你先吃饭吧，我出去一趟。”
商少衡靠在料理台边上，半晌才懒洋洋的打了个电话出去：“查查奉忆瑶。”
……
从白鹭庄园赶到公墓，花了姜茸一个半小时，等她到的时候，奉思菱的墓都已经被挖开了。
奉忆瑶站在旁边指挥工人，很快就露出了小小的一个骨灰盒，奉忆瑶道：“打开。”
“住手。”姜茸冷声喝止，她快步上前盯着奉忆瑶道：“你如果是想把阿菱带回老家安葬，为什么要打开骨灰盒？！”
奉忆瑶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姜茸，“姜茸？五年没见，你变化倒是不小啊。”
在她们的年纪都还很小的时候，姜茸那张脸就出落的格外漂亮，上学的时候总是有小男生帮她做这做那，现在长大了更是不得了，哪怕奉忆瑶不太想承认，但姜茸确实美的惊心动魄。
她轻嗤：“不过，我亲姐姐的骨灰盒，我想打开就打开，你这个罪人有什么置喙的资格？”
姜茸道：“你存心不让阿菱安息是吗？”
“你这话说的可真可笑。”奉忆瑶抱着胳膊道：“奉思菱是我的双胞胎姐姐，而你，是害死她的凶手，到底是谁在让她不能安息啊？”
“要是姐姐在天有灵，看见你竟然还敢来她的坟前，肯定会恶心的吐出来吧？”
姜茸眼睫微颤。
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奉忆瑶和奉思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如果阿菱能够平安长大……如果阿菱还活着，现在也会是奉忆瑶的样子吗？
姜茸强迫自己不要继续去想，极力忽略心脏传来的钝痛，道：“你可以把阿菱的骨灰带走，但你不应该打开骨灰盒打扰她的安眠。”
奉忆瑶冷嗤一声，直接弯腰将那个小小的骨灰盒子打开了，姜茸瞳孔一缩，盛怒之下想要对奉忆瑶出手，却在看清楚骨灰盒里的东西后，顿住了。
那个盒子里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奉忆瑶也愣住了，“骨灰呢？！”
姜茸伸手夺过盒子，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这不是奉思菱骨灰下葬时用的那个盒子。
虽然看着很像，但上面的花纹位置对不上，绝对不是同一个！
“是你！” 奉忆瑶猛然转身盯着姜茸：“是你偷了我姐姐的骨灰？！”
“你发什么神经。”姜茸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偷阿菱的骨灰？”
“像你这样的变态什么事做不出来？！”奉忆瑶咬牙道：“当初我们要把姐姐送去火葬场，你却把她的尸体偷走，是爷爷亲自去找你才要回了尸体……谁知道你会不会再偷走骨灰！”
旁边的工人看姜茸的眼神立刻就不对了。
这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变态啊，竟然还会偷别人尸体！
就连姜盼钰都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但见着两人都要打起来了，她也来不及多想，赶紧上前劝架：“这件事确实古怪，应该好好调查，你们先不要吵了。”
“还查什么查！”奉忆瑶骂道：“绝对是她干的！当初她偷走我姐姐的尸体，抱着尸体在冰库里待了两天，这种变态偷走骨灰，有什么奇怪？”
“……小茸。”姜盼钰艰涩道：“瑶瑶说的是真的吗？”
姜茸没说话。
她只是……
只是觉得，阿菱没有死。
或者说，她想要跟阿菱一起去死。
姜盼钰看姜茸的眼神有些古怪。
难怪乔依萱会说姜茸是个怪物，干出这种事……姜茸真的不是心理扭曲吗？
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道：“要不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调查。”
“我没有意见。”奉忆瑶讥讽道：“最好让警察快点找到那个偷骨灰的小偷！”
姜茸垂下眼睫道：“不用报警。”
“怎么，你心虚了？”奉忆瑶立刻问。
“……蠢货。”姜茸冷声道：“看这个骨灰盒的新旧程度，起码也是好几年前换进去的了，这里又没有监控，警察能怎么查？”
奉忆瑶脸色铁青，“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你才偷走奉思菱骨灰的吧？！姜茸，她活着的时候，你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现在她死了，你还不放过她！奉思菱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遇见你这种恶心的神经病？！”
“我早就说过让她离你远点，但她偏偏同情心泛滥，可怜你，照顾你，哈，最后她连自己的命都给了你……”奉忆瑶一字一句说：“你这个灾星，只会给人带来不幸！”
“说完了吗？”姜茸抬眸问，“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你站住！”奉忆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不能走！”
姜茸反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可在看见奉忆瑶那张脸时，生生顿住了。
奉忆瑶显然也知道她有所顾忌，笑道：“你倒是打啊！看见我的脸，你会不会想起奉思菱血肉模糊的样子？会不会听见她的哭嚎？”
姜茸手背上青筋都凸了出来，不停的颤抖。
奉忆瑶更加得意：“你下不了手的姜茸，只要你愧对奉思菱一天，你就不敢跟我动手。”
“你说的对，我确实愧对阿菱。”姜茸看着奉忆瑶，忽然笑了一下，“五年过去了，我没有一天不愧疚，甚至无数次在想，要是当时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
“比起我来，她更应该活下来。”
奉忆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但这笑容还没成形，姜茸就已经用力给了她一耳光，冷冷道：“但我不欠你，奉忆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