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状,猜测应该是仇家找上门,也不想惹事上身,心里也有些打颤,急忙打火,随意扔下一句:“老兄,我急着回家,不好意思啊!”
说完就飞速开车离开了。
很多店铺已经关门了,季风明立即拉着他们躲在一个废弃大垃圾桶旁,示意两个小孩不要发出声音。
眼看那些人就要发现他们了,季风明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毒瘾也越来越严重。
季誉霖能够感受到父亲手心里的汗,和他紧紧抓着他的手,由于用力过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紧张的氛围让他无暇顾及。
父亲在家里打过一个报警电话,不过没有来得及说明详细情况,就匆匆挂断了。
这时又突然打了过来。
可是毒瘾开始发作,手机没有拿稳,没有来得及接通,掉在了地上,声音响彻在这个渗人的夜里。
而后顿时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他们步步逼近。
正在这时,一个拿着速写板的年轻男人从旁边的咖啡店旁的出租屋里走出来,径直朝停在一棵大树下的黑色小车走去,一首声音很大的音乐一下子盖住了季风明手机的铃声。
季誉霖见状也立刻捡起手机挂断了电话,将电话关机。
他正是程序,他装作在接通电话一样,不以为然地在那群人面前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嚷嚷着:“诶,兄弟们,我在楼下等你们,你们快点下来吧!”
还故意环顾四周说着:“就在这个好时光咖啡店。”
“什么,等会还有老王那伙人来啊?怎么着了,是要大半夜一起去KTV唱卡拉OK吗?”
“好好,哈哈!”还故意发出一阵好不快活的爽朗笑声。
可季风明瞪大双眼,观察着情况,一刻也不敢放松。
那群人也不想惹事,毕竟这里还有监控,就丧气地垂着脸离开了那个地方。
程序看他们坐着车开远了,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朝垃圾桶这边走来,季风明有些诧异。
程序立刻放慢声音说着:“这个地方不能久待,我带你们赶紧离开。”
季风明有些不敢相信他,但眼下的局势也无可奈何。
他看了一眼季誉霖和悦儿就果断跟着程序上了车。
季风明还没有片刻放松警惕,但还是压住自己紧张的情绪,让自己慢慢恢复平静:“先生,“刚刚谢谢你!”
程序看起来非常绅士,彬彬有礼道:“不用!”
接着又发出肯定的疑问:“你是季风明吧。”
季风明立刻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刚刚悬下去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
程序通过镜子看到季风明的紧张,便慢慢说着:“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你认识警官袁石吧。”
季风明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询问道:“他怎么样了!”
“他...他在一次任务,中了埋伏,离开了。”他沉重地告知了季风明这个不幸的消息。
季风明听到这个噩耗,久久不能平息自己难受的情绪,他紧握双拳,突然一个劲地给了座椅一拳,怒骂着:“这群畜生!”
程序又继续道:“他让我对你说一声谢谢!”声音很温和,让冰冷的车里多了一丝暖意。
他话音刚落,空气顿时变得安静了。
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季风明眼睛就止不住的开始掉眼泪,那个时候季誉霖并不理解,也无法看懂这样的局面。
他只能感觉到父亲的悲痛。
那种痛是撕心裂肺的。
程序的一番话打破了平静:“现在,你们一家都很危险,我带你们去海棠山村避避风头。过一阵子,等找到袁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季风明问他:“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也并未遮掩“朋友。”
季风明也没在多问。一下子空气又凝固了。寂静地夜里只能听到妹妹的一阵细微的打呼声。
到站台还有一段距离,那里有巡逻的交警队,还算安全。
可车正行驶的这段距离是个坑坑洼洼的山路。
周围树木丛生,昏暗一片,冷风四起,吹得周围发出唰唰唰的声音,透着诡异的气息。
突然前方开过来一辆白色的货车,挡住了去路。
货车上闪着刺眼又强烈的光,忽闪忽闪,一群人拿着棍棒,和砍刀陆陆续续从车里下来。
一种能压抑窒息而死的危险气息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季誉霖隔着前面的挡风玻璃能清晰地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凶神恶煞,那一张张面目狰狞的可怕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季风明拉起了季誉霖的手,他也紧张地抱住妹妹。程序紧握住方向盘,想冲出去:“坐好了。”
一个快冲,先是慢慢往后开了几步,而后加大火力。
他眼神锋利,目光如炬地看着一个口子,直接冲了过去,那些人还不知死活地扒在车上,程序一个急转弯,又猛地停刹,坐在后坐的季誉霖和季风明直接往前一个踉跄,险些撞到前面的椅子。
好在那些人被他甩下了车,不过那些人根本没打算就此打住,开着货车依旧在后面穷追不舍。
程序没有放松下来,高度紧张的压迫感,一阵一阵袭来。
如同一场如坐针毡的赛车比赛,周围的树木快速闪过,糊成一片。
车轮摩擦地面溅起的碎石到处乱窜。
季誉霖遮住妹妹的眼睛,暖声安慰她:“悦儿,别怕!”
季昕悦很听话,她虽然很害怕,但并没有哭闹,而是埋在季誉霖的怀里,死死地闭着眼睛。
这会儿迎面同样开过一辆黑色的小车,程序的车技很好,趁机借助它,在一个十字路口下干扰视线。
一会儿功夫,就甩开了追捕。
但是紧张的心情,还是丝毫得不到缓解。
父亲的毒瘾发作让他不受控制地抓着沙发边,手指甲被搓破出血,滴在了沙发椅上。
沙发椅被割裂出一条条纹路,甚至破了皮。
程序见状不是办法,没有立即开往海棠山,而是沿途找了一家地处偏僻的私立小诊所,医疗费用可以说得上天价了。
他把车迅速停好,扶着季风明出来,准备到诊所进行治疗。
经过一番折腾,将季风明安顿了下来,他得到片刻的缓解,由于刚刚高度紧张压迫着他的神经,此刻他陷入了沉睡。
程序下楼去交费,季誉霖安顿好妹妹睡下后,想去下面接热水。
他拿着喝水瓶,跟在程序后面。程序看了一眼他后,告诉他,待会交完钱,他带他去接水,还告知他不要到处乱走。
季誉霖听话地点了点头。
季誉霖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觉得他是好人,正当他开始放松下来时。
好巧不巧,在这里碰见了刚刚从货车上下来为首的一个头儿,季誉霖记得很清楚,他的左眼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疤。那些人称呼他为武爷。
他们正从诊所大门走进来,一个一个嚣张跋扈,透着邪气。
让诊所里的医药水味瞬间添加了许多毒素,散发到空气中,不通气,堵在胸口闷死。一股恐怖的思绪直冲脑门,在诊所里的人们与他们对视过后心生害怕的纷纷避开。
他们其中一人朝诊所大声嚷嚷:“医生呢?给他妈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