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誉霖在屋顶待了好一会儿,他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便没有下楼去打扰她了。
他朝后面走去想换个方向,这时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一棵大树下若隐若现。
由于距离太远。他无法分辩,也没多想什么。
他看着映入眼帘的景色,不经意瞥见一个小石头,便拿起来在一面墙上刻下了一行字“我喜欢你,程予湫。”
刻得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小心翼翼藏着他堵在嘴里未说出口的话,和无言的爱意。
水声停止了,他两手插兜从屋顶下来,看到程予湫在厨房里冲咖啡。
他眉毛微微上扬,满脸疑惑,走过去询问道:“你这是打算不睡觉了吗?还冲咖啡。”
程予湫的眼半垂着,细长浓密的睫毛乖乖的搭在她的眼睛上,被厨房暖色的光调渲染得妩媚动人。
她随意披散的头发,水珠顺着发丝缓缓落下,她的头发很长,两边的头发在白皙的颈间顺其自然的搭着,和她平时扎起头发不同,褪去了一些稚嫩,反而带着些性感和迷人。
程予湫的眼睛在水珠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楚楚动人。
靠近一点就能闻到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她神情散漫地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抬眼看着季誉霖那双让她摸不着头绪的眼睛。
眉眼深邃而轻挑,又带着一丝生人勿近的锋芒。
我真是疯了!我程予湫才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喜欢一个人的。
我们是朋友,朋友,怎么想歪了呢?刚刚真是丢脸死了。
她羞涩地躲开了他的视线,慢慢平静自己的心情后淡淡地说:“现在才九点,没到我的睡觉时间,但有点疲惫,所以冲包咖啡清醒清醒,而且马上就是月考了,一直没怎么好好复习,想着等会做两套数学试卷。”
她突然眉头一皱,心生疑惑:“江时安,你不复习吗?我看你天天和钱穆非打球,放学也不回家,不是去酒吧,就是KTV。”
他突然紧张起来:“嗯?你怎么知道?”
他其实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去这些场所,他不希望自己惹得一身世俗和酒气污染了她的干净纯粹。
她淡淡地笑笑说:“我听付莹莹说的,她经常和钱穆非玩在一起。”
看他紧张样,她嘴角勾起,露出浅笑,打着玩笑:“怎么,还觉得我在你身上装窃听器啊!”其实也是想化解之前莫名的尴尬。
他浅歪了一下头,摸了摸后颈,扬了扬眉,顺着她的玩笑说:“我觉得吧,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可以让你随时随地想起我。”
她先是愣了一下,心想着:还想逗我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才不会上当了。
她觉得他可能拿她当成他的兄弟了,毕竟听付莹莹和周围的人唠叨过他们的八卦,这聊起天来,就是会有那么一些暧昧。
我应该要习惯。
她端着咖啡,自然和随意地走到他面前,用手一把搂起他的胳膊,也不和他见外了。
乐呵道:“窃听器,多损咱们的感情啊,以后我要想你了,就会去找你!你看行吗?”
他顿了顿,一向温润儒雅的程予湫怎么突然不跟他见外了,还有些不适应,不过这样舒适的关系,也挺好。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嬉笑道:“随时欢迎!非常OK!”
她又顺势拍了一下他的手,侧着眼看他:“头发都给你弄乱了。”
他乐呵地发出笑声,还调皮地继续变本加厉地抓了下她的头发。惹得程予湫立马放下咖啡,和他吵闹在一起。
空荡的客厅里,充斥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也许对程予湫来说,她平淡的生活里,因为季誉霖的出现,多了许多乐趣。也让她觉得那些所有令她害怕的事,也变得不过如此。
她觉得他有一种魔法,能让人感觉到内心平静和安宁。
关键她真的很开心。
季誉霖睡在程予湫的哥哥房里,那个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住过的痕迹了,但依旧被打扫得很干净。
程予湫给他打开了房间的空调,说着:“这之前是我哥住的房间,你看,那还有我哥的照片呢!”
说完她就拿过放在书桌上的相框给他看,还骄傲地说:“你看,我哥是不是好帅。”她一边说着,眼底又有些红润。
季誉霖看着相框里的男生,他的那张脸在一瞬间刺痛了他的记忆,他突然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程予湫看他怪怪的,她疑惑道:“你怎么了。”
他哽咽了下,安抚着程予湫出去:“没事,你去复习吧,我有点困了。”
程予湫回过头,感觉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季誉霖立刻回过神来温吞道:“注意休息,早点睡!”
她也没多想和他道了声:“晚安!”
他回应着:“晚安!”
他关上门,靠在门上,神情恍惚地看着书桌上放着的照片,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焦急慌乱的心绪。
一瞬间把他拉回了那段痛苦的记忆。
在他九岁那年,刚好是他九岁生日的那一天,家里空落落的,冷冷清清。
没有蛋糕,没有生日歌。
季风明疯了一样地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他和妹妹。
他带着他们跑到大街上到处拦车,由于天色过晚,人家着急回家,也没有停下来,就直接径直开走了。
妹妹也被吵醒了,不过在季誉霖的安抚下,她并没有吵闹。他不解地望着父亲,他也并没有多问他什么。
一个司机见状停了下来,想着大晚上再捞一笔,他果断摇下车窗,冲季风明询问道:“老兄,这么晚了上哪去啊?”
季风明站在车边,紧张的情绪也并没有得到缓解。
他左顾右盼地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去雄安市!”
司机见季风明的忙里忙慌的样子还有些害怕。
皱了下眉,有些纳闷:“老兄啊,这么晚了,这有点远啊!”
见司机迟迟不打开车门,季风明有些着急,身体还在不断抽搐着。
他吃力地说着:“我给你加钱!到安庭的火车站就可以了。麻烦快点!”他的声音发出颤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这时,后面断断续续传出危险的言语:“跑哪去了!”
“那孙子敢背叛陀罗哥,看老子不削了他的狗腿。”
......一句一句令人胆颤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