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湖旁。
新建军帐之内,凌元虎正在喝酒吃肉,惆怅时,手下来报。
“启禀将军,经下官探查,此人便是之前扣籍的陈一望,户簿有登记,却为假籍。”
凌元虎白去一眼,漫不经心说道:“奶奶个熊,莫不是有人偷偷在户簿上新添不成?”
“将军英明。”
“还有其它?”
“此人闹过玉指书阁,扬言光复朝闻道,现在就在含章书院闹事。”
凌元虎嗔怒:“爷爷的,没有其它?”
“过往细事没有查明,此人像是突然冒出,与之相关的马钱子也不见踪影,故而也没查出丝毫。”
“哼,那掌船的老者呢!”
“死了!”
死了?
凌元虎撕下一片生肉,喝下一口烈酒再道:“真死还是假死。”
“真死,刚掘坟查探。”
“他奶奶熊的后人呢!”
“此人绝后,因独来独往,镇上人知他甚少,只是碍于他年迈便立墓有葬,与那小野人毫无关系。”
“继续细查,把小野人的祖宗都查出来!”
“是!”
凌元虎继续吃酒喝肉,面露愁容。
手下招来的美女也让他兴致全无。
他奋力挥去。
凌元虎也不知,为何郑司马调他来此。
此造化之地,法阵林立,也不需他这等驰骋疆场之人前来。
虽说是镇守,定是虚晃。
他也就派人抓抓诡道之流。
有命人传书而去,按照日程,那书信应到京都。
这种湿热之地,虽不及南蛮之所,也令他不舒服。
他随后骂骂咧咧几句。
等有人禀报军师前来,凌元虎心中一喜,急忙赤脚相迎。
“军师,你可终于来了。”
“路途遥远有所耽搁,故而晚来,望将军见谅。”
凌元虎摆手,把军师拉到座位,热情无比。
军师不知所措,笑道:“将军怎变得客气有余?”
“见到军师我甚是激动,且将古桥争宝之事告于军师。”
凌元虎没给军师倒酒而是水,然后呈上一盘夏果,才将事一一道出。
军师轻摇羽扇,淡淡问道:“此人果真如此能耐,竟然承受住那“大畜”剑的造化?”
“果真!”
“想必是得了造化阵中神兽相助。”
“造化阵可还有神兽?”
“那是自然!”
“可那些道家之人可曾扬言这洞天没有神兽。”
“这天地乾坤众妙,很多东西只是我等见不着也摸不到,未必没有。”
凌元虎皱眉:“也怪不得昨日起飞去时,猛然被一股怪力压制,然后剑如树叶飘向那小野人。当时,我还以为是那朝闻道的于右归使然,没想是怪力乱神!”
“此人如此心计,还是小心为上。”
“我也是如此想法,也有杀他之心,以除后患。只是那小野人身边有于右归此等人物。”
军师目光闪动,不可置信地问:“既然毫无造化根基,他是怎么驱使这等人物?”
“我也在调查之中。”
凌元虎这才想起关键事情,问道:“我也不知何错之有,怎会调遣于此?”
“将军书信前来,我也才知遣此地,故而也没能揣测一二。”
“军师如此聪慧,定能揣测其中一二。”
“战场弄谋杀敌可擅长,至于造化之事,我也难晓。”
凌元虎赶走身边人,然后神色凝重,小声对军师说道:“莫不是庙堂有变,圣人真的要出事了?”
军师捋了捋胡须,脸上多出一抹哀愁。
“我也不晓得,可心中莫名焦灼也觉得这天下可能有变,毕竟圣人已经八十有五,天生毫无造化根基,他不能修长生,当下乃日薄西山。”
凌元虎左顾右盼,再警惕一问:
“这无妄湖真的有长生秘法?”
军师摇头说不知。
凌元虎拍了虎脑袋,喝下一碗酒,低声怒吼:
“莫名将我放置于此,犹如流放。”
军师急忙伸出羽扇止言:“将军耐住性子,郑司马安排你来这,自有他的安排,我等胡乱瞎猜,也是浪费心神。”
凌元虎非常心急。
他本在北疆杀敌,正要屠灭那南犯的北族部落,却忽然被派于此。
那些个部落甚是嚣张,常常南犯杀人并言语羞辱他。
大恒以礼待之,他们却残暴回敬。
他曾发誓,若不斩其领头,誓不为人。
可现在一语反行。
“军师来时,北边可有喜事?”
军师摇头,皱眉道:“有六品高手前去助阵,只是北边造化稀薄,致六品高手束手束脚,加上北人懂诡异法阵,破了高手气脉,斩杀不少人。”
凌元虎一掌拍断桌子:“甚是欺人太甚!想必此时那些个荒野北人正在喝酒庆祝,笑我为缩头乌龟!”
军师一脸惭愧,自责说道:“请将军责罚。”
“军师莫自责,至少能明白,那些个诡道之流俨然和北边勾结,传授造化之道。”
“好在我来之时有赤城剑宗人前去相助,想必过上几日,定有捷报。”
赤城剑宗?
哼!
凌元虎一想到那个傲骄女,便心生怒气。
军师看出端倪,便问:“将军不信剑宗?”
“想到这便来气!”
他将其中和盘托出。
军师淡然道:“剑宗有此女也甚是丢了脸面,可赤城乃十峰剑修之首,定也不简单,将军也说好在当时还有一女靠谱。”
“确实,那女子倒是俊俏。”凌元虎挤眉弄眼。
军师捋须摇扇。
“哈哈,许久不见将军如此形容一女!”
“我虽心动但不贪恋,女人如衣,如此而已。虽是惊鸿,那又如何。”
“哈哈,看来将军这些日子是多读了几本书了,说话也不一样。”
“那是因为有军师在,我才懂文的。”
”非也,非也。”
”如此,如此!”
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不久之后,再有人上报,说是贫农来扰。
凌元虎命人将那些乱民殴打驱赶,便继续吃肉喝酒。
军师脸上多了一份担忧。
“将军为何驱赶贫农?”
“不碍事,也就是古桥争剑时,大道被那些个臭读书堵路,故而让兵占地田野,他们跑这算账。”
“当下虽军费匮乏,即便不想陪,也不必打人?”
凌元虎自信道:“就是为了让那小野人前来。”
“这人怎如此嚣张,将军叫不来?”
“非也,小野人昨夜便派于右归打探消息,我想他是在意贫农窘迫,若我不赔偿,他来赔。”
军师叹气摇头,严厉说道:“将军切不了如此鲁莽,若是失了民心,可是后患无穷。”
凌元虎早就想到应对法子。
这两天驱赶一下,要是陈无妄不来,他亲自负荆请罪。
找来三两个替死鬼,他当面鞭打训斥,再叫人走言说他爱民如子,便可轻易平息民怒。
然后将矛盾转移,把责任堆到陈无妄身上。
“可我怎觉得此人应该不来,即便来了也是出其不意。”
“军师就是军师,我也有此顾虑,好在军师已到,到时可灭了那小野人,好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军事轻摇羽扇,淡淡一笑。
他对陈无妄此人无法琢磨,故而不敢妄加断定能胜过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