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隐隐有些失望。
田霄女士在孙嘉瑞先生手上拍了拍，再接着道：“说来羞怯，这次同意你的采访，我也是有着自己私心的——想要为我们公司这一款即将推出的游戏《旧世界》做个宣传。”
“刚刚您所说的，都是这款游戏的背景故事吗？”
我犹自不敢确信地问了一遍。
田霄女士摸摸鼻子，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旧世界》的背景放在数万年前的皎皎星上，地形地貌会与现在有所不同。是一款多人联机的大型沉浸式全息游戏。
在初期，玩家们将会扮演一个在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文明社会的普通人——自然，科技水准会与目前的科技水准有所差异，大概相当于皎皎星四十年前的水准。
在这个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文明社会，玩家要取得合法的身份和收入来源，在规定期限之前得到一款名为《新世界》的游戏资格——具体的获取标准我并不知情，全靠玩家们自行探索。
这期间，玩家要确保自己的人物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死去。”
田霄女士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为了确保游戏的可玩性，我们在这个阶段中，加入了多种不同的状态。如[饥饿]、[口渴]等等。
其中最有趣的，当属一个特殊状态[百代过客]，过一天，相当于过了一百天。”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想着她之前讲的故事，它们只是《旧世界》这一游戏的背景？
田霄女士语速飞快，对自己说出的故事十分熟悉，也许是在心里排练过不少次了：“在第一阶段结束之后，所有获得了《新世界》游戏资格的玩家都可以获取一套由《新世界》开发者赠送的全息游戏专属装备。
这也是唯一一条可以进入《新世界》的途径。”
孙嘉瑞先生也对这个故事十分熟悉，这从他频频朝窗外望、朝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上看这一点可以见得。
我想要问些什么，田霄女士语速却极快，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加入《新世界》后，这款游戏才算是刚刚开始。
你可以在其中打怪升级、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可以在其中向NPC学习技能，可以自己搜集材料制作装备。”
她含糊地把玩法带过去，把讲解的重心放在了介绍游戏剧情之上：“第一条主线，是在初始小镇中，寻找到两个特殊的主线NPC——他们分别是纸人、符箓制作方法的首位提出者，以及匹夫病毒的制作者。”
我愣了一下：“啊？”
孙嘉瑞先生没忍住插话：“《旧世界》的主线剧情，是这样的：五十年前，我们生活着的皎皎星还在神明们的豢养之下。
神明们中最为强大的那位大长老，指示着祂们一族天分最强的【欺诈之神】，选择了一处偏远的小镇，将其改造成游戏地图的样子，从数万年之前，超凡力量从未出现过的文明之中，拉来了一批玩家。
——也就是你们所扮演的角色。
祂们有着极大的野心，想要借助这些玩家之手，搜集皎皎星上所有人类针对祂们的情绪。
祂们这么做的原因也十分简单，在过去，祂们的族人太少，导致许许多多的情绪没有及时搜集到，被浪费了。
至于为什么不培养自己的手下，是由于搜集情绪时需要的特殊装置有一个苛刻的要求：不能由会对祂们产生情绪的生命持有，否则就会损坏。
玩家们是从数万年前被拉过来的。
在这个时代的皎皎星，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他们十分符合这一特质。
如果祂们的谋划达成，皎皎星上的人们就会陷入到更为悲惨的境地中去！玩家们必须阻止祂们的阴谋。
但玩家们所拥有的力量和神明们相比，实在是过于微不足道，影响不了大局。
甚至会有一些玩家出于对神明奖励的向往，主动帮助祂们迫害自己数万年后的同胞！
而在那座【欺诈之神】改造成的初始小镇中，住着两位特殊的NPC。他们有着不将神明放在眼里的实力和底气。”
田霄女士的脸色红润，带着些许属于年轻女性所特有的娇羞：“匹夫病毒的制作者，是一个完全友善的NPC，你所提出的要求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就会被他所满足。”
说到这里，他们都顿了顿。
相信这个故事隐喻着什么的我追问下去：“那另一个人呢？”
二人脸上的复杂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我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他稍微有一点点恶趣味。但整体来看，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我直觉自己最好不要继续问下去，于是转移了话题：“后面呢？”
孙嘉瑞先生想要卖关子，却被田霄女士止住了。她神情严肃地让我做了个不轻易把这些消息外传的保证，继续讲述。
“在纸人、符箓的传播者的推动下，很快，数万年前的皎皎星上的人就都会涌入这个游戏。
也还是他的动作，使得由【欺诈之神】所改造成的初始小镇中有了许多传送阵，只要一定的条件，就可以被传送往镇外，作为来自数万年前的玩家来探索五十年前的皎皎星。
在这期间，他会随机赠送一些机缘，具体如何看他的心情而定。
初始小镇中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NPC，他叫马克。他不知怎的，拥有了使用能量制造提升物品的能力。找到他，你可以通过完成任务获得更多的装备、道具和经验。
当然了，他最重要的作用不是这个。而是求助于匹夫病毒的制作者，让他将镇子上的人从神明手中解救出来！”
我隐隐有所猜测：“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
所以一段时间之后，匹夫病毒在整个皎皎星内所有生命身上潜伏下来，并拥有了第一个功效：在病毒携带者的愤怒达到一定阈值时，大幅提升其身体素质，并让他们失去理智。
再过几天，这两位主线NPC联手击杀了【欺诈之神】，让无数没来得及撤离的玩家们留在了游戏——也就是五十年前的皎皎星内。”
“再过一段时间，病毒经过三轮进化后，神明们开始受到影响，一直被祂们控制在城池范围内的天灾开始失控。
人们受到天灾人祸的影响，短时间内就失去了许多同胞。
好在祂们开始自顾不暇，无法分出精力关注挣扎求生的人们。”
孙嘉瑞先生补充说明道：“在五十年前的皎皎星人们沉浸在水深火热之中时，没有了神明们的维持，位于时间长河上游与下游的两个皎皎星的时间流速不再统一。
数万年前的皎皎星，由于得到了纸人和符箓的传承，原本没有超凡力量的文明拐了个弯，开始向着超凡的方向一路进发。并在这条道路上很是研究出了一些成就。”
“时间慢慢流逝，在数万年前的皎皎星过去了十多年、五十年前的皎皎星过去了十多天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田霄女士的声音压低，故作神秘道：“五十年前的皎皎星人，在同一天晚上觉醒了数万年前自己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