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李春花着急地去箱子里头翻找衣裳,邓达身躯高大,穿的衣裳也比常人大许多。
寻了件平日里穿的衣裳裤子并里衣递给他,邓达伸手接过,声音嘶哑,“我去洗洗,你等着我,先别歇息……”
李春花不是没经人事的姑娘家,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低着头含糊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去吧。”
房门再次被推开时,皂角的香味从外头涌入,沐浴后的邓达只穿了件亵裤。
精壮的上身赤裸着,发梢上还未擦干的水珠一滴滴地往下滴着,随着他行动的步伐落在地上。
邓达将擦头发的布巾往边上一扔,快步走了过来,坐在了李春花边上,呼吸灼热,“咱们歇吧。”
李春花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也先去打水收拾一下。”
邓达拉住她,“不忙,咱们先说说话。”
“春花,嫁了我,你就放心,日后我一定将志儿当自己亲生儿子对待,有我们大人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孩子。”
李春花低着头,半天没应声,过了许久才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若是不信的话,她也不敢迈出这一步。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块,心贴着心,胸膛滚烫。
宋九思有些烦恼,自己被个小女孩缠上了。
没错,就是那位尊贵的升平郡主,自从尝过一次火锅的滋味后,就日日来一品锅打卡,刷新了一品锅最高的连续上座记录,一连吃了十八顿火锅。
宋九思看不下去,劝她吃些别的,“火锅好吃我明白,可天天吃怕是要上火。”
李千柔不以为然,示意花月给自己满上茶水,“无事,上火的话,喝这个凉茶祛火气。”
“若是你实在怕我吃上火,不如让我在你家吃饭可好?放心,我给钱的!”
李千柔连续吃火锅吃了十几天,有一次正撞上宋九思做了烧烤,全楼的伙计一起吃。
刚闻到烧烤的肉香,她立刻软磨硬泡要求加入。宋九思没办法,只得加了一双碗筷。
却没想到李千柔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一到了饭点就自觉过来吃饭。
原本多做些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加双筷子的事情,宋九思倒是无所谓,可楼里的伙计得知李千柔的郡主身份,各个战战兢兢。
饭也不能好好吃,休息时也不能好好休息,还得伺候这个小祖宗,一群人都心力交瘁。
可碍于李千柔郡主的身份,大家也不能真的摆脸子。所以宋九思有些忧愁。
哎,饭做得太好吃了让郡主欲罢不能怎么办!
她双手撑着脸在柜台上忧愁。
“宋掌柜!”
“林掌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两人见面就是一阵商人的惯常客套,林道成直奔靠近柜台的位置坐下。
他招手熟门熟路地招手喊宋大丫送花茶过来,随后压低了声音喊宋九思,“宋掌柜,有笔大生意你做不做?”
林道成惯常是笑眯眯的,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宋九思将茉莉花茶递了过去,认真问道,“什么生意?”
林道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先前我不是同你说,南洲府的戴知府被贼人杀了,全城追凶吗?”
宋九思对这个案件印象深刻,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她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对啊,怎么了?”
林道成示意她凑过来,在她耳边说道,“那戴知府后来诈尸啦,听说他不仅没死,还被人发现他卷空了南洲府前两年的税银逃跑了。”
宋九思睁大了眼睛,“有这种事?”
林道成点了点头,“真他娘的比话本子还精彩。”
“然后呢?他犯了这么大的事,后续呢?”
“咱们县里的知县徐大人你知道吧,这案子就是他破的。”
“听说那戴荃只是个替死鬼,真正卷走税银想要吞了的另有其人,据说是个大官。但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此事牵涉甚广,切不可对外言!”林道成一脸严肃地叫宋九思保证。
“可是这和你说的生意又有什么关系?”
林道成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自古犯了事的贪官抄家,你知道获得最大的收益是谁吗?”
宋九思脑中机关算尽,还是没想明白!“朝廷?抄家的官兵?”
“糊涂,当然是商人了。南洲府能做生意的铺面就那些,一般营收好的铺子,怎么会流通到市面上来呢?”
“可抄家了就不一样了,所有的东西都要洗牌。抄家抄出来的铺子田产是不是要充国库,是不是要发卖?咱们就可以趁机入手呀!”
宋九思听着他的长篇大论,一边思索着可行性,“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讲道理林家不缺这一点买铺面的小钱吧。”
说到这个,仿佛戳到了林道成的痛处,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喃喃道,“我爹说不许我动家里的钱,若是要开酒楼可以,得找人合作才行。”
林道成十分憋闷,虽说自家没做过饮食生意,可这些年自己将锦绣阁经营得风生水起。
去年盘点时,锦绣阁挣了多大一笔呀,怎么爹就是不信自己,反而相信宋九思这个黄毛丫头。
他咬了咬牙,“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宋九思听明白了,林老爷子不相信林道成能经营好酒楼。
林家虽然经营绸缎庄多年,但实在没有开酒楼的经验,林老爷子提出要拉宋九思入伙,一方面是觉得宋九思有经验,能成事。
另一方面也是给宋九思卖个好处,毕竟林家一有什么内部消息就第一时间分享给了宋九思不是?
总之,若是开酒楼这事情不能成就拉倒,若是能成,两家都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宋九思沉思了一会,“你看中了哪家铺子,需要多少银钱?”
林道成一听,这是有戏呀,连忙给她介绍起来,“就在南洲府东市的最繁华的青石大街上,那摘星楼上下高达五层,宽阔气派,又正处在人流最多的地方。”
“原本是戴荃夫人的私产,如今发卖了出来,只需要这个数”,林道成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万两银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宋九思吓了一跳,三万两,就算是一人出一半,也得要一万五千两。
这还只是买下酒楼的银钱,后续雇工,酒楼的日常采买,若是还需要改建装修,又要费上更多。
自己手上虽然有些银两,可也不够,总不能将所有可以挪动的银钱都投进去吧!
林道成见宋九思犹豫的模样,看穿了她的心思,连忙劝道,“咱们出资,四六成。收益对半分,如何?”
他居然肯这样让利?这不符合林道成一贯的风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