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二人回答,这时,守门的陈二领着一人来到司马光面前:
“大人,此人嚷着要见老爷,言说有要事求见。”
司马光一见认识,这不是案发当日提供线索的那个小梁子吗?遂问道:
“你来寻本官,可是有人向你打听消息?”
小梁子躬身施礼道:
“回大人,正是。今日晌午有人前来问我那日向您提供了什么线索。草民按照您的吩咐,为将其拖住,遂故意向其索要纹银百两,并约定明日午时再次碰面。
此人离去后,小的一直忙于生计,这一得了空闲,即刻便来向大人您秉告了。”
“嗯,干得不错。那碰面之地定在何处?”
“回大人,便定在城西城隍庙后侧的一所宅院里。不过对方只限我一人前往。我怕他们别有企图,死活不答应。对方无奈,方才许我可多带一人。”
司马光微微颔首,再次承诺待明日凶犯落网,必有重赏。
送走了小梁子,几人无不长吁一口气,想到明日即可收网,顿时来了兴致。
邵雍提议由洛怀川亲自下厨,为大家烹饪一桌美食。洛怀川欣然应允。这里暂且按下不提。
单说翌日巳时已过,司马光正欲跟随几人前往城隍庙,不想却被柳知州以有紧急公务为由唤了去。洛怀川无奈,只好带着邵雍、谢三赶往碰头地点。
待到了西边的城隍庙方才发现,这里仅有这一所大宅子。离着旁的屋舍尚隔着一片茂密的树林。
宅子四周林木环绕,显得十分静谧,再加上高高的院墙,气派的门楼,无一不彰显着主人显赫之身份。
洛怀川示意小梁子与谢三上前叩门,自己则带着邵雍躲在暗处偷窥。
时辰不大,里面果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那扇门吱呀一声,打里面探出一个男人的面孔来。警觉地朝四下望了望。方将二人让了进去。
洛怀川与邵雍对视一眼,正欲往前靠靠,忽觉脖颈处被人击了一掌。未及看清来人样貌,便双双倒地人事
不省。
待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他与邵雍竟躺在一处园子中的空地上。
洛怀川不由心里直纳闷,揉了揉酸涨的脖子站了起来。发现眼前赫然有一位中年男子,正背剪双手注视着他。
再看谢三与小梁子早被人捆个结实,始觉这是被人布局了。不由心里暗自埋怨自己太大意了。
不过既已落入凶犯之手,急也无用,遂稳了稳心神,问道:
“阁下是何许人也?可敢报上名来?”
那人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
“洛掌故的,别来无恙否?”
“别来无恙?我与阁下素未谋面,但不知此言何意?”
“瞧我这记性,你虽并未见过我,然我却见过你。不妨提醒你一下,在下姓秦,身边的这位姓崔。
闻到这两个名字,难道少掌柜的便未想起些什么陈年往事来么?倘若还未想起什么,我不妨再提醒你一下,与马有关的。”
言罢,双手抱肩,一副挑衅的神色望着他。
洛怀川闻言,登时一愣,口里咕哝道:
“姓秦?姓崔?…,哦,我想起来了。莫非你二人即是当年贩卖死马肉的两个在逃犯,秦头、崔头。”
“算你记性好,正是我二人。想当初,若非你在我作坊里插下暗钉,我秦三泰如何可能落得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下场?
万没想到天道轮回,你小子今日竟落到了我的手里,这些年淤堵在胸中的那口恶气终于可以吐出去了。”
“头,和他费什么话?当年咱折了那么多弟兄,皆拜这小子所赐。这一下子逮着三个,也算一报还一报。”
旁边的矮个子崔兴咬牙切齿道。
秦三泰摆了摆手:
“急什么?这里墙高林密,姓洛的小子进来,便别想再出去。
想这些年我忍辱负重,跟在那个草包常文远身边讨生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着也得与这位‘神棍’好好聊聊。”
言罢,秦三泰围着洛怀川转了又转,最后发出一声狂笑道:
“你不是号称‘神棍’么?如何便未算到有今日之祸?哈哈,不妨当着秦爷我的面再算算看,能否逃出生天?”
洛怀川冷冷地瞧着他,许久方道:
“何须用算?洛某自带天命而来,又岂是你一介庸人可戕害得了的。即便是死,也还轮不到你下手。”
“呵呵,说得好!实话告诉你,我原也未想下手。你言说我害不得你,你看,这东西可否如你所愿?”
言罢,朝崔兴一递眼色。
崔兴会意,走到大树下一个大笼子旁,一把扯下上面蒙着的青布,露出了里面盘踞着的一条大蟒来。
洛怀川打眼一看,好家伙,这条巨蟒足有一个壮年的大腿粗,长逾六十余尺。通体呈红褐色,翻卷的身躯在阳光照射之下,泛着渗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