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男子闻言,得意地翘起二郎腿道:
“小样,他也得敢去报官。黄金更好,想必二百万两银子对他白矾楼来讲理应不算什么。
这小子是不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小公子,洛掌柜的说了,他只是代为掌管白矾楼,仅占三成份额。一时间凑不齐,也情有可原。”
“嗯,倒是这么个理。待这二百万两银子及《孔家菜谱》到手,
本少爷再设法与他多下几个套,早日将白矾楼弄到手才是正理。”
“那小公子,你看三日后在何处交换比较稳妥?”
男子闻言,沉吟片刻言道:
“附耳过来,届时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明白吗?
切记,你也不可以真面目示人,洛怀川这小子可是鬼精得很。”
范先生连连应诺,转身刚要出去,又回身嘱咐道:
“少爷,莫怪我多嘴,你最好少打歪心思。老爷最近可是需要大把银子运作。”
言罢,也不再理睬他,迈着大步出去了。
再说洛怀川自打与蒙面人范先生见面后,便开始着手筹措银两。
由于此事不宜惊动狄夫人与珍珠嫂嫂,遂只好忍痛卖了几件稀罕珍玩。再加上孙无择的积蓄,方才勉强凑齐。
孙无择十分不解地问道:
“川子,你与我讲实话,你这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对方说要二百万两,你便与二百万两。
倘若其再增加价码,你也认么?干脆,咱不如报官得了。
保不齐既能将这贪心贼逮着,还能将她二人解救出来。”
洛怀川摆摆手道:
“无择哥哥,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不可能为了这二百万两银子,拿堂姐与怀婉的性命开玩笑。
况且这银子只不过是在贼人手里过过隐,待孔家菜一露面,定有他好看。
届时莫说二百万两,就连命,那人皆得搭上。”
一席话说得孙无择顿时心里落了底,不过随即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川子,倘若对方仅为得菜谱与银子,并非真的为烧出孔家菜,我们又当如何呢?”
“放心,我已找了狄表哥的几位好友,请他们帮忙暗地里调查清风楼的杨掌柜了。另外你看,可否看出点端倪。”
言罢,打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递到他手中。
孙无择迟疑地接过来,翻来覆去瞧了老半天,也未看出有何不妥来,遂问道:
“这与普通的金子无二无别,但不知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何药?”
洛怀川将金子取回来,指着元宝底部那圈处极为浅的印痕道:
“看不出来便对了,这可是我请了能工巧匠精心留下的暗记。”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通过黄金的去向,顺藤摸瓜找到他的主人。
川子,可真有你的。如此一来,无论进退,咱都能揪到狐狸尾巴了。”
“是呀,不过我还要去找太史丹暗中保护,不然我真怕那日赔了夫人又折兵。”
孙无择点点头,二人又聊了一下三日后交换怀月与怀婉的细节,之后各自安排去了。
此处咱闲言少叙,三日后,黄昏很便快到了。
洛怀川按照范先生传递的消息,带着二十万两黄金及《孔家菜谱》赶到事先约定的地点。
待下了马车,正全神贯注地望着周遭茂密的树林,极力地辨认位置与方向时,
那位戴着面具的范先生却突然出现在他背后,拍了他一下:
“洛掌柜的,我家小公子有请。跟紧我,不然可是会迷路的。”
言罢,那位范先生便走在前面,七扭八拐的,也不知绕了几个弯,终于停在一处极其隐蔽的院落前。
一位也带着面具的男子正抱着双肩等在那里。见到他来了,眼神中顿时现出一丝异样来。
洛怀川顿时被这目光惊得一颤,不由下意识仔细打量他一番。
发现相熟之人中属实不曾有这样一位身材高大者,可不知缘何竟有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袭来。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人呢?还不将我堂姐与妹妹请出来。”
只见那位男子斜睨了他一眼,双掌一合,啪啪连拍三下。
耳听得大门吱扭一声开了,两个蒙面人扭着二人走了出来,又摘去了眼睛上的蒙布。
怀月与怀婉见到洛怀川与孙无择来了,刚要往身边靠,却被男子拦住道:
“且慢,范先生,先验验东西真假。”
范先生应着,抬手打开箱子,一个个金锭子逐一查验了一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接过洛怀川递过去的《孔家菜谱》交到那位男子手上。
男子接过菜谱翻看着,又与旁边一位蒙面人嘀咕了几句,看样子是在分辨真假。
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方才抬手言道:
“算你识相,放人。”
蒙面人闻言,转身指挥其余二人将怀月、怀婉推搡到洛怀川近前,抬起装金子的箱子走进了院落里。
怀婉一下子扑到洛怀川怀里,口里唤着“二哥”,便再也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
洛怀川为其拭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着。
谁知就在其搂着怀婉转身之际,却发现不知打何处飞来二柄短刀,直刺二人后心。
未及洛怀川反应,耳听箭声呼啸,直接将飞刀射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