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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白挽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连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懊丧。
不!
她用力摇了摇脑袋,没有那朵黑心的断肠花管着她了,她明明应该更加开心才对。
可是……
他还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大陆里第一个认识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还是会难过的吧。
白挽梨手指沉默的抚摸着那几只骨白的怨瓶,心情一瞬复杂。
却在这时,
也许是因为当狐狸时的习惯还未改掉,她的小耳朵敏锐的听见了好像有什么声音从悬崖边缘响起,窸窣着向她靠近。
“谁?”她警觉的收起尾巴,然后猛地站起了身。
就见一块崖石上分流而出漆黑的影,紧接着那团黑影迎着月光猛然拔高,一道血红色衣袍的蛇首人站在悬崖边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那眼神里又有忌惮,又带着些别的什么,一时间让白挽梨感到很不舒服。
“怨瓶果然在这里。”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发话的是九鬼当中的一名,他看着堆积在一起的怨瓶,神情激动。
不知何时,朔望崖已经被这些戴着面具的红袍人彻底围拢。
看着这群和九杀打扮相差无几的人,白挽梨瞬间反应过来。
“烛罂司?”
“认得出我们,看来你是和九杀交过手了?”
为首的那个蛇面红袍人沙哑着声音开口,语气里一半笃定,一半试探。
巳垂目扫视了一眼,就在那堆怨瓶旁,还散落着好几件象征着烛罂司的红袍。
只是那些红袍之下,要么是干瘪得缩水的尸体,要么是一堆彻底焦黑的灰烬。
巳的眉心狠狠抽了抽,死得可真惨。
能入选杀门的,修为都在灵帝境之上。
谁能想象得到这些当世一流高手,竟然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烧得连尸体都不剩?
原先他还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那名凶名在外的烬王做的。
可真到了朔望崖上,他却连烬王的半分影子都没看见。
巳这才把怀疑放在了面前这个瑰艳得惊心动魄,好似芍药花盛开的少女身上。
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女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九杀……”他顿了顿才道,“也是你杀的?”
白挽梨不闪不避:“是我。”
她撇了撇嘴,这朔望崖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人在了,还用得着人问吗?
“当真是你。”亲耳听到那名红衣少女点头承认,即便早有准备,但巳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掀起惊涛骇浪。
起先这女孩能够发现悄无声息接近的他,就已经让人忌惮三分了。
如今巳又得知她还是导致杀门覆没的元凶,不由得心生退意。
虽然眼馋杀门权力已久,可如果叫他用性命来交换,那还是免了。
巳的目光在白挽梨身上停顿两秒,越发古怪。
要是他的猜测没错,这女孩不过才将将达到王境修为。
她一个人能将杀门整整八个灵帝境高手全灭?
传出去别人都会以为是个笑话!
只可惜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在烛罂司待了多年,身为鬼门之主的他自然老奸巨猾。
巳瞬间做出判断,不打算再掺和进面前少女和九杀间的恩怨,那是杀门之主才该做的事。
“行了。”他直截了当的道,“我不管你对九杀都做了些什么,把怨瓶给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专由烛罂司鬼门一门精炼的杀器要是落在了外面,等司主知道了,他的下场恐怕不会比子好到哪去。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白挽梨却猛地摇了摇头,双手将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瓶子护在了身后,小声道,“我要来用它找人的。”
“找人?”巳先是一愣,而后明白了什么,顿时仰头哈哈大笑。
原来烬王已经在虚空之境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么长一段时间过去,他的魂魄炼化好了没有?
这样一想,他刚才认为的不合理就解释得通了。
一定是烬王在和九杀的打斗之中,被杀门的噬魂阵吸纳进了虚空之境。
双方两败俱伤,这才叫面前这个女孩白白捡了怨瓶这个大便宜。
否则该如何解释她一个王境,竟然歼灭了全是帝境修为以上的九杀?
巳笑够以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为自己刚才的小心恼羞成怒。
亏他还高看了她一眼,原来只是个样子货。
他看着女孩将怨瓶护得紧紧的模样,哼了一声道:
“我看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待会儿也可以少吃点苦头!”
白挽梨却还是抱着那堆怨瓶,固执的摇了摇头。
这是她唯一能够确认断肠花是不是还平安无事的工具了,不能就这样随便的交给别人。
“不识好歹。”巳见此对手下的九鬼使了个眼色,“动手!”
得到了命令,九鬼纷纷从怀中拿出一面血红色的小旗。
这仿佛鲜血凝成一般的小旗子拿出来之后,浓郁的阴气瞬间散开。
这是招魂幡,虽然不及怨瓶宝贵,但对付寻常高手也足够用了。
若非心底还存着一丝怀疑,巳定然会直接上手去抢,区区一个王境,怎会让他动用招魂幡?
九面招魂幡齐齐一摇,吹来的海风霎时间阴冷下来,连同无境之海也泛起了波纹,像是有无数的幽魂怨鬼想要探出头。
无境之海。
随着招魂幡的摇动,海面咕涌起大大小小的水泡,不少湿淋淋的怨魂拖着自己断掉的手脚,想要从海底爬上面前的高崖。
汀灵将从自己身边浮起来的怨魂一尾巴又扇回了海底,忽然福至心灵的插了句嘴。
“沉晔,你还需要我帮忙唱歌吗?”
沉晔眸光冷冷沉沉:“你闭嘴就好。”
尽管当看见那团被阴气重重包裹的红衣少女时,他心头又涌现出那一丝不舒服的怪异感。
但是这一次,沉晔决定将它们连同岸上的那只小生物,全部忽略!
不过想法虽好,但他的异常似乎太过严重,连一旁跟着的汀灵都看了出来。
“沉晔,你怎么老是心神不宁的。”汀灵眼睁睁看着身旁月境未来的王说完那句话后,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沉晔摇了摇头,干脆将自己的身子沉进了海底,“叫他们都散了吧。”
不看,便不会想。
他喉头上这片该死的鲛鳞,更不会作怪!
浪涛淹没了他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面容,汀灵自然也没能看见他脸上那份复杂的神色。
……
头顶上的这片天空被浓浓的乌云遮盖,月亮亦被那幽暗诡谲的云层淹没,逐渐演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你快出来、快出来呀!”一片黑暗中,白挽梨双手反复捏诀,又揉着自己的手掌心,试图想要将之前飘落在九杀头上的那团小火苗召唤出来照明。
只可惜她白净的掌心都搓得通红了,那团小火苗却像是听不到她的呼唤似的,径直沉寂下去。
白挽梨泄气的一呼,也是,这小火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不打招呼,连她这个主人都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身体里。
眼看头顶越来越黑,最后甚至连那缕月光都看不到了,白挽梨只得放弃。
灵力自她皙白的指尖氤氲,诞生出几片雪白的冰羽,幽幽的散发着荧光。
白挽梨自我安慰道,虽然不能和那团特别明亮的小火苗比,但好歹她也能看清周围的空气了。
就在这时,她的胳膊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撞,半边胳膊瞬间发麻。
叮啷一声,一只怨瓶从她怀里坠地。
阴风一起,那薄弱的冰片照明下,白挽梨只看见半截只有手腕的手将地上的怨瓶瞬间夺了过去。
这一声响像是拉开了什么序幕。
黑暗中,数条或柔软或冰冷或者还往下面渗着水的胳膊,一起向她怀里争先恐后的抢夺着怨瓶。
那些手臂灵活得就像柳枝一样,滑溜溜湿漉漉的,她想碰也碰不了。
透过冰片散发的亮光,白挽梨瞬间明白。
这些都是那些无境之海的小幽魂们!!
“不要抢瓶子啦!”她不仅怀里的瓶子被抢,整个人也被那些不知轻重的小幽魂们撞得晕头转向。
只好弱弱的从嘴里发出一声低呼。
只可惜她的这句话并没有换来任何的效果。
“哎哟!”被不知哪来的小幽魂又是一撞,阴冷的气息浸入半边身体,她踉跄间怨瓶落地,那只小幽魂趁机抱起就呼啦一下飘远了。
不仅要抢瓶子,还要撞她!
“你们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白挽梨气咻咻,她也不是一只没脾气的狐。
手指尖逸散出雪花似的的冰片,向那些小幽魂们飞了过去。
谁知道沐浴在冰片的灵力下,那些幽魂们嘴里噗噗叽叽的叫唤着,竟然向她靠得更汹涌了。
惨了惨了!
她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收回自己的灵力。
水属阴,这些幽魂本来阴气就重,还常年生活在海底,压根就形成不了克制作用。
甚至她的灵源越温厚,它们还会越高兴。
她一脸的欲哭无泪。
要是断肠花在这里就好了,想起那紫衣白发姿容妖异的男人,白挽梨心头一瞬黯然。
他只要随便的一点火,这些小幽魂肯定怕死的跑得飞快,哪里还用得着像她一样……
怨瓶到手,巳手里的招魂幡一停,其余九鬼也跟着停下。
好不容易重见天光,白挽梨这才看清楚,原来朔望崖上已经挤满了从海里爬上来的小幽魂们,多得无处下脚。
此刻它们正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往海里跳。
巳捡起最大的一只瓶。
当时明明说好拿了怨瓶就走的他,这时候脚步却生根一般一步都挪动不开,目光贪婪的看向白挽梨。
“这么精纯的水系灵源,不滋养我的怨瓶,岂不是可惜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澄澈纯净的灵源,就好像……和这身后的大海融为了一体一样。
巳抚摸着瓶身,没注意到那怨瓶此刻已经满是裂纹,还在那兴奋的想象着。
这样美丽的少女,哪怕没有浓厚的灵源,他也愿意将她关在自己的瓶子里。
“你!”没想到这个蛇面人居然还想拿她来养瓶,白挽梨愤怒的瞪着他。
不过她心知肚明,没了那莫名出现的小火苗,她的确不是眼前这个蛇头人的对手。
巳见她的表情,蛇面下的面容瞬间狰狞。
“真当你是那个有实力杀了九杀的人吗?我的瓶子,由不得你愿不愿意,都得进!”
他好心好意想将她关在自己的瓶子,居然还被嫌弃了!
瞬间手里酝酿起恐怖狂暴的灵力,就要向白挽梨打过去。
决定在把这女孩吸入进瓶子前,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巳一声冷笑,这一下落在人身上,虽然不死,但伤残到什么程度,可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眼看巳手里的灵力直冲自己而来,白挽梨手忙脚乱的捏诀准备应对。
只可惜她以往偷懒太多,现在回想起美人师父传授给她的那些灵诀,硬是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完整的则是一个都想不起来。
她紧咬着嘴唇,一种无力感蔓上心头。
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痛恨过自己的偷懒!
却在这个当头,一道清凌出尘的男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好像是她的幻觉,却又无比的清晰。
那声音念道: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白挽梨小拳头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幻听!
可转眼间,那道温柔的男音带着点漫不经心,又道。“第一卷画,先试试手吧。”
白挽梨一下子惊愕住。
因为,太真实了!
真实得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幻听!
与此同时。
巳看见白挽梨面对着自己使出的灵力一动不动,神情呆滞,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忍不住哈哈哈的狂妄大笑起来。
他就说,这个纤细得好像他一根指头就能折弯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所谓杀掉九杀满门的高手!
最后还不得只有跪在自己面前乖乖求饶的份!
他的笑声张狂的回荡在整个朔望崖,乃至无境之海。
汀灵刚打的哈欠被呛在了喉咙里,火气朝天:“谁在这笑,吵得人觉都睡不好!”
不过他瞬间就反应过来,肯定是那群才过来的人类!
他早晚砍掉他们的腿,泡在无境之海里喂鱼!
“诶,沉晔、沉晔!”汀灵面上的火气还没消,就看见沉晔似疯了一般从自己的安身之处里游了出去。
沉晔的宽大鲛尾弯成一弓弦,被皎洁的月光朦胧住,拨动着水面银光粼粼,好似千万颗珍珠一起洒落。
这下子汀灵脸上的气愤全变成了傻眼,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别提有多滑稽了。
他叫了两声沉晔却完全不管不顾,汀灵只好远远的跟在他身后游,“你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