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境之海。
湛青的鱼尾拍打着海面,鲛人眼波森冷:“原来不是一拨的啊。”
“不过,既然敢冒犯我鲛族领域,那便都留下吧。”
海浪霎时滔天而起。
“不好!”那几团快速移动到朔望崖的黑影猛地顿住。
紧接着黑影在月光下抽条变形,几条身着暗红色衣袍的身影拔地而起。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与之前死亡的小五一样的面具。
面具上雕刻着一朵小小的血红色罂粟花。
直至此时,几人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烛罂司,九杀。
以往面对烛罂司之人无不惊惶求饶。
只是这一次,意外的人却换成了他们。
前有无境之海里最凶险的鲛人,后有他们此行的目标烬王,一时间九杀望着汹涌的海波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门主并未亲自前来,因此九杀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九杀之中的领头者,杀一。
杀一很快做出判断,冷笑一声:
“这些鲛人又上不了岸,先杀烬王!”
说话间目光却在那几条流光溢彩的鲛尾上顿了顿。
“都说这鲛人之尾,可值万金。”
那沙哑着的声音隐露贪婪,“等解决完烬王,再来剖了这些畜生的尾巴……”
并未压低的声音传到了鲛人的耳朵里。
无境之海里的鲛人瞬间眼眸猩红,陷入了暴动之中:“找死!”
平静的海面刹那间光焰四起。
君长烬看着眼前这一幕,似笑非笑的睇了眼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的小狐狸。
“小白看见没有?”他悠悠道,“贪心的人是会有代价的。”
他说着嗤了一声:“来了。”
紫袖漫不经心的一拂,艳丽的流光划过。
一块早已被侵蚀的千疮百孔的岩石倏地裂散开,黑影似水一般流了出来。
正是刚才领头的那名九杀。
面具下的双眼忌惮的从君长烬身上一扫而过:“烬王可真是好眼力。”
身后另一名九杀愤愤说:“大哥你还与他啰嗦什么?杀了他,为小五报仇!”
杀一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转而傲慢开口:“既然知道是烛罂司,不如自行了断,也算是得个体面。”
“体面?”君长烬笑了起来,妖异的凤眸微微眯起。
他不气不怒,只是垂手懒懒拂了拂剑:“正好,这份体面本王也想给予烛罂司,不知你们要不要接?”
“你!”杀一被他激怒,“不知好歹!”
“前些天从鬼门手里收来的怨瓶还有吗?”杀一回头望向手底几人,眼中闪过狠光,“先给他用上!”
“是!”
没一会儿,九杀每人手里就多了只诡异的瓶子。
杀一拔掉瓶塞,几朵黑色的烟雾就飘了出来。
仔细看那黑烟中还变幻着人脸。
而瓶子一出,杀一他们手中也亮起灵力来,像是在施咒控制那些东西的方向。
白挽梨葡萄眼紧张的望向那片被烟雾弥漫的中心,一眨也不眨。
看了一会儿,她的狐狸眼睛都看花了,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白挽梨伸出小爪揉了揉眼,却在这时,她的狐狸耳朵颤了颤。
好像听到了什么很轻微的动静,从海面上传来。
月光一瞬盛放,铺撒满海面。
一朵雪白的小花趴在海面上,几条无根的须扒着礁石,花蕊朝着海波激烈的方向,看得正起劲。
白挽梨葡萄眼倏地瞪大。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天。
天上的星子不知什么时候全部黯淡了下去,仿佛融入进了云端,找不见一颗。
只有那月亮一刹那圆若银盆,光芒刺得亮瞎了她的狐狸眼。
白挽梨又调头看向了那朵看热闹的花儿。
心脏砰砰直跳。
难道……
这就是长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