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吞吞吐吐:“听说是血阁的情报自建阁以来头一次出了差错,遭致此次行动损失惨重,七名血阁名列前茅的杀手皆丧生于烬王之手。”
“血阁主疑心阁里出现了内鬼,勃然大怒。这些日子血阁一直锁门不出,就是因为阁主意图整肃阁内上下,揪出那个该死的内鬼来……”
“行了!”宇文涵听到这里,心底已然明白这次行刺的大好良机白白浪费,挥手暴躁打断,怒吼道,“滚!”
“小人这就告退……”眼见太子心情不好,探子往后躬行退步的身子溜得飞快。
宇文涵仿佛失去支撑般,颓力的扶着扶手坐回了座椅上。
“好一个血阁,好一个君长烬……”宇文涵手捏着太阳穴,语气阴森,“当真是将本殿耍得团团转啊!”
一连十几天也未有君长烬的确切消息传出。
他还当真以为君长烬死了。
一心喜不自胜,刚想入宫觐见父皇,假模假样哭诉一番后再将这好消息宣告天下,
谁知道转眼就接到了烬王安然无恙回到王府的消息!
宇文涵眼神里浮现出一抹戾气,几乎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又抄起一盏茶向着身前自己名下的谋士,照脸泼了过去:
“萧睿,你这废物!”
“你不是口口声声与本殿说,血阁办事从无失手的吗?!”
“好在血阁口风严谨,否则若是让君长烬事后得知背后是本殿买凶杀人……”
脑海里乍然浮现出君长烬那双幽冷诡谲的银紫异瞳,宇文涵心底一凉,竟是不敢再想下去,背后洇湿了一身冷汗,嘴里喃喃庆幸。
滚烫的茶水浇了萧睿满头满脸,湿漉漉的茶叶挂在他的发梢脸颊,萧睿也不敢喊痛,顶着一张被烫得通红的脸慌张跪地:
“太子殿下恕罪,此次事件是卑职失察!”
“血阁是整个星落大陆最顶尖的那一拨暗杀势力,失手率极低,近年来更是几乎为零,卑职也不知道为何会……”偏偏在烬王身上栽了个跟头。
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涵疯了一般打断:“闭嘴!!”
宇文涵缓缓闭上眼眸,呼吸粗重。
本以为这一次暗杀十拿九稳,谁知……
“如今君长烬那贱种的势力越发坐大了,甚至隐隐有越过本殿与父皇分庭抗礼之势。”
“再这样下去,月沧国人人只知有烬王君长烬而不知我宇文涵。”
宇文涵握着茶盏的手指根根攥紧,用力得几乎指腹浮白。语气更是淬毒三分,恨意森森。
“究竟谁才是这月沧国真正太子!他君长烬是要越过本殿做这无冕之皇么?”
心头更是涌上无法言说的悔恨。
十年前,君长烬不过还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冷宫皇子,他随便一脚便能轻易踩死的蝼蚁。
早知今日,他应该在那时候便彻底根除了君长烬这个祸害!
现在放任其长成,已是悔之晚矣。
“当年那妖妃便凭着自己魅惑人心的本事,勾引得父皇神魂颠倒,最后更是在那妖妇的蛊惑下,杀了我母后!”
“那贱人虽死了,可贱人之子如今又想故技重施,爬到本殿的头上!”
“好一对母子!”
宇文涵把手边的最后一盏茶也砰咚一声掷出。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本殿,决不允许!”
君长烬,他必除!
萧睿沉默片刻,在心底忖度着什么,忽地张口:“太子殿下若想除去烬王之心真是这般浓烈,卑职倒是还有一计……”
“哦?”宇文涵稍微平息了点怒火,看着萧睿冷笑,“这才多长时间的功夫,你脑子倒是转得飞快。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说出来听听。”
“如若真能取得了君长烬的性命,本殿便算你将功折罪,抵了现下这一桩!”
得到了宇文涵的许可,萧睿语气里略微带上了分神秘:“殿下可知,整个星落大陆,无数大小暗杀势力,其实唯有一处超然其上,无人敢与之争夺锋芒……”
“那便是……”
萧睿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吐出,连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狂热,“烛罂司!”
“血阁之流,虽能跻身前列,但若烛罂司一出,万千势力,皆为下首矣。”
宇文涵听得心脏怦然一动,他也是听说过烛罂司之名的,莫说他,整个星落大陆上的修灵者,甚至连那些普通百姓,都无不晓得。
烛罂司下辖十二门,每门之下又各有九人。
然而就这总计不过一百零八人,却统辖了整个江湖的势力。
甚至四国皇族,也不得不避之三分。
因为烛罂司,并非没有过刺杀皇族的先例!
风陵国的前任国主,就是惨死于烛罂司手下。
可哪怕是吃了这个闷亏,风陵一国也对烛罂司奈何不得。
无他,能进入烛罂司的,修为皆在灵皇境以上!
而那十二位门主,皆是圣阶。
整个星落大陆首屈一指的灵圣级别顶尖强者。
至于负责专职暗杀的九杀之门,要求更是严苛,除却一名灵圣境门主,其余八位杀手,修为直接达到了灵帝境以上!
宇文涵心头不由得有些意动,萧睿这一次倒没有诓骗他。
若能请动九杀出手,君长烬纵使再有通天之力,想来也无法逃脱此劫。
他知道君长烬修为极其强悍,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毕竟连血阁都奈何不了他。
可哪怕君长烬再有天纵之姿,以他现如今堪堪二十四岁的年纪,至多也不过刚达到灵圣境修为。
烛罂司有十二位灵圣境当世至高高手坐镇,更有那位潜藏幕后,不知深浅的司主……
宇文涵呼吸微微一炙热,似乎已经听到了君长烬殒命的消息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但转念一想却又皱了皱眉:“可本殿听说这烛罂司神秘莫测,不知坐落何处。司主更是行踪缥缈,除却留下一个姓名,世间竟无一人窥得见其真身。”
“虽然这些年意欲求助烛罂司买凶索命的人络绎不绝,但鲜少有人觅得其踪迹,便是想要求助也是有心无门。”
他眉头一锁,看向萧睿的眼神带上了两分凉意。
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语气意味不明:“你特意跟本殿提起这件事,莫非你是觉得自己还能请得动烛罂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