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囊呢？”顾清的声音平淡：“还给我。”
香囊。
燕岐川纷乱的思绪有了着点，他从储物戒中取出那个香囊：“是这个吗？”
顾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燕岐川神色莫名：“谁送的？”
顾清抿了抿淡色的嘴唇：“不是谁送的。”
“不是谁送的你这么宝贝它做什么？”
燕岐川虽然还没有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节，但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对顾清进行答复。
“这种没有灵气又不是法宝的小玩意儿有什么用？师尊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几百上千个，每天换着戴不重样。”
顾清没有听燕岐川的话，只是固执的说道：“不要其他的，只要这个。”
燕岐川眯着眼睛哼笑一声：“师尊想要，我偏偏不给你。”
他的手一翻转，就把香囊收了回去。
随后看着顾清说道：“师尊的伤势未痊愈，我劝师尊还是好生呆在这里为妙，不然不小心踩中了什么阵法，可别怪我没提醒师尊。”
“你……”顾清一副被燕岐川气到了的模样，随后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低声道：“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想收回就收回吧……”
这句话的声音太小了，燕岐川没有听到。
他离开了魔宫的寝宫，找到了在魔池里泡着的万魔老者。
毫不客气的把人从池子里捞了出来。
气的万魔老者吹鼻子瞪眼：“哎哎，你小子干什么呢？”
“我有事想问你。”燕岐川把万魔老者捞出来之后，坐在了池子一旁的石凳上。
万魔老者打了一个法决，清理了身上的水分，跟着坐在燕岐川身旁，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燕岐川抬起头，狭长漆黑的眼眸静静的看向他。
这副平静的神情，让万魔老者想起之前燕岐川虐杀不听话的高等魔族时，也是这个模样。
他顿时打了个激灵。
好不容易才以魂体入道，可不要因为惹怒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子，落得个魂消道散的下场。
“行行行，你问吧，我知道肯定告诉你。”
燕岐川放空思想，轻轻皱起眉头：“你说，空明尊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派嘛，多少都有些道貌岸然在身上，你要真问我空明尊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如问你自己，我哪知道？”
万魔老者对顾清的了解也仅限于燕岐川做顾清徒弟时，他在一旁看到的情景。
他揣摩着燕岐川的心思，试探性的说道：“你不是把人抓回来了吗？是心软不想报仇了，还是想要用其他方法报复回去？”
燕岐川心底的情感很复杂，在没有见到顾清之前，他不断在生死之间挣扎的原因就是想报复回去。
爱之深，恨之切。
可自从见了顾清，他发现一切都由不得他控制。
比起之前在脑海中想的那些折磨人的刑法，他更想在床上一遍遍的折磨顾清，听他求饶。
燕岐川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万魔老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空明尊者……有可能被人夺舍或者控制吗？”
万魔老者脸上贱兮兮的表情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故作轻松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空明尊者可是修仙界的战力天花板，大乘期巅峰的实力，谁能夺舍得了他还不被外人发现。”
“一种感觉罢了。”燕岐川淡淡说道。
万魔老者神色正经了几分，仰望天空：“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跟你讲一件我的往事。”
“我曾经活着时有一位至交好友，我虽为魔道，他为正道，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两人的感情。”
“我知晓他的一切爱好，我们也常常在一起切磋道术，彼时，我们两人已经是大乘期巅峰，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说到这里，万魔老者忍不住露出几分追忆的神情。
十几万年前的往事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模糊不清，但关于这件事情，他记忆犹新。
“那时候的修仙界繁盛啊，人才辈出的同时，各种秘境也是层出不穷，那日他又约我去一个新出的秘境，却不想那个秘境是他布的局，为的是将我诛杀。”
“我对他没有设防，自然是不敌，死了。”
万魔老者很不理解，他的挚友为什么会对他下手。
他死了之后，用秘法保住了一缕魂魄，日日夜夜跟在他的挚友身旁。
然后发现了令他震惊不解的一幕。
相伴上千年，万魔老者很确信他的挚友是真的喜欢灵食，最爱的就是那一口美味。
可是他跟着的那个挚友，不但对灵食嗤之以鼻，还认为吃灵食就是耽误修炼。
“我从那个时候起，就觉得这个挚友不是我认识的挚友。”
“可是偌大的宗门，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如今十几万年过去，那个挚友早已飞升，往事成烟散，再也没有当初的半分温情。
“这件事情我本来打算烂到脑子里，但你今天这么问了，我就刚好想起这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万魔老者站起身，拍了拍燕岐川的肩膀说道：“你跟空明尊者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如果你有这个怀疑的话，你应当相信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判断。”
相信自己吗……
燕岐川回过神，看见万魔老者洋洋得意的神情，顺手打下了他拍在他肩膀上的手。
“多谢。”
说了这句话之后，燕岐川闪身不见。
他吩咐几个手下去查几件事情，之后又回到了魔宫的寝宫。
顾清因为没了灵气在周身运转，又受了重伤，这会儿正沉睡。
燕岐川狭长漆黑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忍不住走到他身旁。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上他的眉眼：“师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精致的仿佛玉雕一般的仙人安安静静，没有回话。
燕岐川刚要做些什么时，身上的魔气就不受控制的向外扩散开来。
他浑身的肌肤都出现了黑色狰狞的纹路，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了就害怕。
更让人恐惧的是，他的眼睛变成没有一点眼白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