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燕岐川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一句话，他伸手拿起那个被顾清用命夺回来的香囊，神色莫名。
“这个东西……”
香囊看起来跟集市上所见的普通香囊没有什么两样，上面绣着兰草。
燕岐川没在香囊的外面找到什么特殊标志的字，他打开香囊里面，才发现里头装着干花。
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囊，顾清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顾清在意的是这个香囊还是送香囊的人？
燕岐川想不清楚，却又觉得像顾清这样的人应该没有心。
当初竟然能那么残忍的对待他，又怎么会这么郑重的对待旁人的心意？
燕岐川把顾清的香囊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中，随后抬眸看了眼周围的低等魔族，冷哼一声，消失了。
*
疼……
太疼了……
低等魔族的爪子贯穿了他的后背，疼痛的同时，还附带着灼烧感。
哪怕是昏迷中，顾清也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但很快的，一阵令人舒适的温润感在他的后背上游走，修复着被魔族贯穿的伤口。
顾清没有醒过来，但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的絮絮念。
“你说魔主怎么想的，他到底是要折磨空明尊者还是要对他好？”
“如果折磨的话，又何必拿魔域里最珍贵的万年凝液来为他治疗？”
“如果对他好的话，怎么又让空明尊者受这么重的伤？”
一道厚重的男声回道：“魔主绝非善类，他的心思你还是少揣测为妙。”
“我知道，我知道。”絮絮叨叨的女声忍不住又嘟囔两句：“不过空明尊者不愧是修仙界第一美男子啊，这脸蛋，这皮肤啧啧……据说魔主和空明尊者曾在一百多年前是道侣和师徒关系呢。”
女声的话音一落，就迎来一阵安静。
过了几息，男声女声齐齐恭敬道：“魔主。”
燕岐川嗯了一声：“药敷好了？”
女声道：“敷好了。”
“退下吧。”女魔修以为没事了，松了口气，正准备退下的时候，燕岐川又淡淡的说了一句：“近日魔族躁动，你若无事就去操练一番他们吧。”
“这……”女魔修有苦难言，魔族跟魔修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两方谁都不服谁，打起架来也是真的狠。
她虽然是魔修，但并不热衷于打架。
但燕岐川都发话了，她又不敢不听。
“属下遵命。”女魔修蔫巴蔫巴的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燕岐川和顾清两人。
顾清没睁开眼，但是能听到燕岐川靠近的脚步声。
随即，温热的指腹划在他的脸上，燕岐川低沉的声音响起：“师尊，你还要装睡多久？”
被燕岐川戳穿，顾清也没有尴尬的情绪。
他睁开眼睛，眼中一派清明，淡淡道：“并非是我要装睡，只是方才的情形，不方便醒来罢了。”
这处房间宽敞的像一座宫殿，雕梁画栋，极尽奢靡。
凡间珍贵的万年红珊瑚，难得一见的鲛绫，圆润饱满的白珍珠，在这里随处可见。
顾清躺着的这张床上更是布置了很多红帷幕，红的鲜亮。
燕岐川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抬起顾清的下巴：“这是我为师尊布置的婚房，喜欢吗？”
“婚房？”顾清一愣。
燕岐川还是笑，俊美的脸上神色莫名：“对呀，我布置了将近一百年，师尊从前向我提过的南海珍珠，东海珊瑚，我都一一为师尊寻来了。”
他的手指按压在顾清淡色的嘴唇上，眸色深沉：“可是婚房布置好了，师尊的心却变了。”
“我……”顾清下意识的想否认。
燕岐川却用手指堵住了顾清想要说出口的话：“嘘。”
“师尊现在最好不要说出惹怒我的话，那样的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顾清不说话了。
燕岐川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顺着他的唇往下滑。
碰到脆弱的喉结时，顾清忍不住扬起下巴上下滚动了一下喉结。
燕岐川在顾清脆弱的喉结上停留了两秒，才又往下滑，用手指挑开了顾清合拢的衣衫。
“有时候我真想把师尊的心挖出来，看看师尊到底有没有心。”
他狭长漆黑的眸子盯着顾清：“师尊，你有心吗？”
顾清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而后抬起眼睛看向燕岐川，淡色的唇微勾：“你挖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燕岐川放在顾清温凉的胸膛上的手微顿，语气冷凝：“你真觉得我不敢吗？”
顾清是躺在床上的，燕岐川坐在他的身旁，目光居高临下。
若是旁人，早就被燕岐川这压迫的目光吓得无所遁形。
但顾清没有。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放在身侧的手臂却忽然抬起，纤长白皙的手指拽住了燕岐川的衣领，直把人拽到了他的面前。
在燕岐川惊愕的目光中，顾清亲上了他的唇。
一触即分，顾清又重新躺回床上，语气平淡：“要杀要剐，随你。”
而燕岐川从被刚刚顾清忽然听得惊愕中回过神来，眯着狭长的眼睛紧盯着他，语气急迫的问：“你亲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顾清不去看燕岐川的目光：“你为刀祖，我为鱼肉罢了。”
见顾清不肯说，燕岐川的心底实在烦躁的厉害。
顾清亲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勾引他免得再受伤害吗？不不，顾清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依他对顾清的观察，他所做的事情一定是由心而发。
可顾清都能为了飞升装作一副爱他的模样，性情也不是不可能装出来。
一瞬间，燕岐川的脑子高速旋转。
他开始回想起两人的相遇，那时他以为顾清就是上一世他遇到的人渣师尊。
但随着之后的日渐相处，他发现顾清跟他上一世的师尊并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日在婚宴上说出一切只为了飞升这样的话，真的是他的师尊说出来的吗？
他又开始回想那日的细节。
那日‘师尊’的神态模样跟现在的师尊完全不一样。
越想越乱，燕岐川觉得他现在需要静下心来，寻找足以证明他猜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