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什么意思？表示看到了吗？
然后呢？没有了吗？
眼巴巴等了半分钟也没等到宋寒舟新的回复，顾清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低落，忽然没了说话的兴致。
他把手机扔在枕头旁边，在暖气屋里扯起被子蒙上脑袋睡觉。
第二天五点准时醒来，顾清几乎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昨晚的短信页面，可依旧没有新的短信。
吃完早饭走出家门，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站在公交车牌下的高大身影，他背着书包，似乎听到了声响，朝顾清的方向看来。
“昨天睡的好吗？”这句话是宋寒舟问的。
“还行。”
顾清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挤出泪花来。
宋寒舟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顾清一副困倦不愿多说的样子顿了顿，没有继续开口。
一直到中午，顾清端起餐盘准备去打饭，宋寒舟拉住了他的手臂。
顾清疑惑的扭头看去，“怎么了？”
“你吃这个。”
宋寒舟放下背着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饭盒，打开取出里面的饭然后走向食堂后厨，五分钟后，把热好的午饭推到顾清面前。
因为时间久，饭的颜色有了些变化，但最上面明晃晃的鸡腿还是让顾清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鸡腿饭？”
“嗯。”
宋寒舟应了一声，打了食堂做好的饭，坐在顾清对面。
顾清愣愣道：“你怎么给我这个？”
“昨晚你说想吃。”
所以宋寒舟一大早起来做好放到保温饭盒里，只可惜还是凉了，费了些时间去后厨重新热一下。
顾清筷子夹起尝了尝，味道很好，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今天早上，怎么了？是时间太久坏了吗？”宋寒舟微微皱眉。
“没坏没坏，很好吃。”
顾清吃着，昨晚心底诡异的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暖洋洋的，就连唇角都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意。
咬下一口鸡腿，神情格外的满足，抬眸看见宋寒舟面不改色的吃着学校免费提供的‘清汤寡水’有些过意不去。
他手拿着鸡腿往前递了递，大喇喇道：“宋寒舟，你要不要来一口？”
瞥见鸡腿上他刚啃出的痕迹，又不太好意思的补充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好。”
宋寒舟并没有嫌弃的表情，借着顾清递过来的方向，在他诧异的神情中张嘴咬下一口。
顾清微愣过后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好吃？”
“好吃。”宋寒舟慢慢咀嚼着口中美味的鸡肉，神情平淡，漆黑深沉的目光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顾清。好像口中不是什么鸡腿肉，而是顾清。
这个想法一出来，顾清吓一跳的同时，脸皮忍不住烧上一层艳丽的绯红。
他轻咳一声，把这奇怪的想法抛出脑中，“快吃吧，我还有一道题没写完。”
“好。”
寒假补习十四天，宋寒舟的任务虽然没有取得较大进度，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更亲密了。
还有三天年关将至，老师们终于松口放人，给了七天假期，七天之后回来上课。
“宋寒舟，要不要来我家过年啊？”坐在公交车上，顾清抱着书包，神情飞扬的用手肘戳了戳宋寒舟。
宋寒舟微微沉思，“不了，我跟奶奶一起。”
顾清面露可惜，不过几秒又重新笑了起来，“那我去你家过年总行了吧？奶奶肯定不会拒绝的。”
过年大团圆自然是跟家人一起度过，顾清是把他当家人了吗？
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欣喜，宋寒舟抿了抿薄唇问道：“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顾清摆摆手，故作深沉的叹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每年过年是怎么过的，我爸我妈都不回来，张姨要回家过年，整个家里就我一个人，除了打游戏就是看电视，可无聊了。”
清澈见底的杏眼落在宋寒舟身上，多了几分可怜的神情，“所以，亲爱的宋寒舟同学，你愿意过年收留我这个孤零零的小朋友吗？”
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话语，宋寒舟知道他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喉结微微滚动，“愿意。”
顾清开心的笑了，眉眼弯弯，直让宋寒舟移不开目光。
“那就这么说定了。”
“年货你置办了吗？”
宋寒舟摇摇头，“没有。”
奶奶身体不好，除了每日必须的在小区楼下走路溜达，一般都歇在屋子里，置办年货太劳累，宋寒舟便没有让奶奶做。
他则是在学校补习，没有时间。
“过年还有三天，时间应该够了，一会儿去你家我们列一个年货清单吧。”
原身父母不在，张姨也请假回家过年，顾清刚开始还挺喜欢待在家里的，装修好东西多做什么也方便，但待了几个月感觉过于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
宋寒舟眼底暖色闪过，“好。”
脱离令人糟心的环境，奶奶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原先的死气沉沉都消了一大半。
但身体比之前虚弱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年纪大了，还被亲儿子拿啤酒瓶子打进了急救室。
说了几句话哄老人家开心后，顾清钻进了宋寒舟卧室。
除了必要的大床书桌和柜子之外，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格外简洁，不过顾清注意到了衣柜里面有个神秘的上锁樟木箱子。
通体呈现深棕色，近一米的长度，许是年代有些久远，有些边角地方已经掉漆。
顾清有些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这毕竟是宋寒舟的东西，他也不好意思看，搬个凳子吭哧吭哧的坐到书桌前。
宋寒舟进来时，正好看见顾清合上衣柜门，他顿了顿脚步，随即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烟花爆竹肯定要有的吧？”
这个世界没有禁止燃放烟花，顾清抬手写了几个字，感觉字体有些丑，便把笔塞到宋寒舟手里，“你字好看你写。”
宋寒舟微愣过后，接过笔，“好。”
记下第一条，顾清又循着记忆往年过年时置办什么东西一一补充上，写的差不多了，顾清扭头看向宋寒舟，“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宋寒舟想了想，抬笔在纸上补上几条。
顾清点点头，“好，那我们明天就按这个买了。”
两人放学是六点半，这会儿天已经黑透，顾清朝宋寒舟眨眨眼，“天太黑了，我不想回家了，宋寒舟，要不你收留我一晚吧？”
住一起……
宋寒舟握笔的手一紧，神情淡淡，“嗯。”
“我记得还有一个卧室来着，我去那里看看顺便收拾……”
顾清的话还未说话，宋寒舟的话便响了起来，“那间卧室没有收拾。”
三室一厅，一间主卧奶奶在住，一间侧卧宋寒舟在住，另一间侧卧没人住。
迎着顾清的目光，宋寒舟补充道：“家里也没有多余的被子枕头，所以要是晚上留在这里的话，你可能要跟我睡一起。”
谁都不知道宋寒舟平静甚至冷淡的面上，心跳是如何的剧烈，砰砰砰的似乎要从胸腔中跳动出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摩擦着，因为紧张，手心都出了一层粘腻的热汗。
顾清会答应吗？
不答应怎么办？
就在宋寒舟心思微乱时，顾清啊了一声没多想道：“这样啊，那我晚上就跟你睡一起吧。”
瞥见宋寒舟依旧紧绷的表情，以为他嫌弃，安慰道：“放心，之前跟我睡过的人都说我睡相可好了，不用担心。”
这语气隐隐带着一丝自豪。
宋寒舟的心一紧，狭长的眸子似乎染上几分阴鸷，他看了顾清一眼，薄唇紧抿，“你跟其他人睡过？跟谁？”
当然是顾朝阳啊。
顾清刚准备说就想起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任务世界里原身可没有一个弟弟叫顾朝阳。
他飘忽着眼神想转移话题，“哎呀，我有点饿了，宋寒舟，我们去吃饭吧。”
宋寒舟却不依不挠，“孙休，张希，还是我不知道的其他人？”
顾清没有直视宋寒舟眼睛，躲避般的抬头望天，认下了宋寒舟的猜测，“都是兄弟嘛，睡一张床很正常的。”
“正常？”宋寒舟下意识握紧手，身上气息冰冷。
不知为何，看到这副模样的宋寒舟，顾清有点怂，但一想这不是很正常吗？他又没做错，有什么好怂的。
他肯定的点点头，“兄弟之前感情好了睡一张床很正常，再说了，从小到大，兄弟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实际上顾清没跟几个人睡过，而跟他睡过的兄弟再也没跟他睡过第二次，他家小崽子顾朝阳倒是有好几次。
“兄弟们？还很多？”宋寒舟一字一顿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第六感在发作，告诉顾清现在的宋寒舟很危险，咽了口口水，理智的站了起来向外走。
“那个啥，奶奶好像在洗菜准备做饭了，我去帮忙——”
卧室里只剩下宋寒舟一个人，他的下颚紧绷，表情阴沉的可怕，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低沉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甘响起，“以后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奶奶果然在洗菜准备做饭，顾清跑过去帮忙，一边说道：“奶奶，今天天晚了，我就在这里歇下好不好？”
奶奶如枯松皮的脸笑的慈祥，不住的点头，“好啊。”
她刚想说一会儿去把侧卧收拾出来，没想到就听顾清说要跟宋寒舟一起睡，她愣了一下，还以为两个孩子感情好想一起睡，就没提出收拾房间的事情。
顾清手脚勤快，两人不一会儿就洗好了准备吃的菜，宋寒舟调整好情绪从卧室过来，系上围裙挽起袖子站在锅子前，“我来做饭吧。”
顾清嘿嘿一笑，“那你加油。”
说完他扶着奶奶向外走，“奶奶，厨房油烟大，让宋寒舟一个人待在这儿，我们出去吧。”
宋寒舟脸上闪过一些无奈，却没反驳顾清的话。
奶奶笑眯眯的跟着顾清出去。
两菜一汤，宋寒舟还蒸了有米饭。
临近年关，小区里的气氛格外热闹，时不时有人放些烟花，灿烂绚丽，若是到除夕那一天想必更热闹，电视打开上面正是正播放着爆火的综艺，欢声笑语不断，饭桌上更是其乐融融。
“奶奶，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每天早起下楼溜达有效果吗？”顾清给奶奶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里面的鸡蛋。
奶奶脸上的笑容微滞，不过两秒又重新恢复如初，“比起之前好多了，只不过我一把老骨头喽，怕是活不了多久。”
顾清呸呸呸了好几下，“这话可不兴说啊，奶奶长命百岁，等宋寒舟以后考上好大学找一个好工作给您生一个大胖小子，奶奶等着享福就行，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你说是吧，宋寒舟？”
这话引的奶奶没忍住笑出声来，无辜被拉入话题宋寒舟微顿，随即在顾清‘逼迫’的眼神中无奈点头。
顾清立马道：“奶奶您看！宋寒舟他都认同这句话了，所以您可不能再有这么丧气的想法了啊。”
“好。”奶奶也笑的无奈。
吃过饭顾清先去洗澡，宋寒舟坐在书桌旁刷题，只不过目光时不时望向半透明的磨砂门，顾清洗了二十分钟，他的试题一题未动。
顾清没有准备换洗的衣物，奶奶找来了宋寒舟的T恤短裤当睡衣，顾清套在身上，只感觉大了一圈，活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随手擦了擦头发上的水，顾清推开浴室的门，“我洗好了，宋寒舟你快去吧。”
宋寒舟的目光落在那双修长清瘦的笔直双腿上，肌肤暖白如玉，腿身线条流畅，许是被浴室里的热水蒸腾，白玉一般的肌肤白里透红，尤其是膝盖处，红通通的，像是那什么跪久之后留下的印记。
顺着双腿向上看，隐隐能看到宽大衣服里若隐若现的纤细劲瘦腰肢，T恤的领口过大，泛着红的精致锁骨裸露在空气中。
头发的水滴顺着发尖滴落在泛红的锁骨上，流入隐藏着无限风景的胸膛上。
舔了舔干燥的唇，宋寒舟狭长的眸子微暗，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旖旎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