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试图伪装自杀的假象,却不得要领。马奥手指上并没有火药痕迹,而且弹道是从下往上的,总之漏洞百出,实际上凶手是站着的,被害人坐着。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一个大人物。
小心,全世界都被大人物买通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出卖自己的,李德斯说。
他完全可以说,他自己就是百毒不侵,但像他这样真正不出卖自己的人,往往不会以此自夸。
李梅杀死了张丽,李德斯接着说道。
马西奥不知以什么方式得到了信,并开始敲诈李梅先生。为了掩藏第一桩罪行,李梅一不做二不休,杀死了马西奥。
我面前是一个正派的男人,用智慧和辛劳完成着他的工作。
我一度想告诉他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没能够。
李梅不再是我的客户了,他是个令人作呕的富商,也许还是个杀人犯,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揭发他。
我的生意是把人从警局的铁栏后捞出来,而不是相反。
你说呢?李德斯问。
参议员杀人不用亲自动手,完全可以找人代劳,我说。
我们不是在黑三角,李德斯说。
这儿也有为了仨瓜俩枣肯去杀人的枪手。
但这些人不足取信。
警察把手放上去,抽他们一顿,就什么都供出来了。
不像庄园主雇的打手,还有主子的保护,李德斯说。
而且,你也同意,这两起犯罪,作案手法都很业余。
我重申,自己对两件案子毫不了解,只能有些肤浅之见。
老闹还说你能帮上忙呢,道别时李德期失望地说道。
我摆好棋盘,将一瓶酒插在冰桶里。
我不想下棋也不想喝酒,李贝说。
怎么了,亲爱的?我懒得知道,却这么问她。
你只有跟那个女孩儿断绝关系,我才能继续和你在一起。
我跟她没有关系,不存在的事儿怎么了断呢?
你喜欢她,这个存在。
我不要你再喜欢她。
你曾经对我说过,只有喜欢你、爱你的人,你才会喜欢。我想让你只喜欢我。
不然的话就再见吧,再没有人陪你下棋,在你想要的时候上床,成天喝着小酒。我恨喝酒,你这个白痴,都是为了你我才喝的。我恨,我恨,我恨。
那象棋呢?
象棋我是喜欢的,李贝擦了擦眼泪说道。
李贝不是我人生的主角,但她是我的主角。
我许诺会尽量忘掉伊娃。
我脑海中一直在想,信这件事,如果信的确送到了他家,甚至送进了他的书房,那应该是家里的某人动了手脚。
管家?我笑笑。
你是在笑吗?李贝说,你过会儿瞧好吧。兵吃王兵,象兵吃兵,轮到李贝发笑了。某个保安,或是我从未见过的太太,或是他的女儿,或是侄女。
就像老劳说的,连自己妈都要怀疑。兵
吃兵,兵4后。
将军!李贝说。
宝贝儿,就是棋王也没你下得高明,我说。
是你下得太差,李贝说。
正如我承诺贝尔塔的那样,我已准备忘掉伊娃。
但当我来到张梅家中,伊娃为我打开门,我的激情又回来了。
我先是去了他的办公室,我手里攥着张报纸,上面有死亡的报道。
这件事重新占据了头版位置。
专家鉴定组发现,杀死马奥与马丽的是同一把枪。
李德斯警长在一次采访中透露,有一位大人物卷入本案,警方已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捉拿归案。
此外,报道还提及了毒品交易、我要找你父亲谈。
他现在不能见任何人。
事关他的利益。你去告诉他,警察已经拿到信了。就这么说。
她看我的表情无动于衷,如同玩偶,健康的皮肤像陶瓷一般,两颊桃红,嘴唇鲜艳,一双蓝眼睛烁烁放光,一朵大好年华盛开的花儿。
像一帧彩色的幻灯,映射在半空中。
李梅接待我时穿着一身红色天鹅绒短睡袍。他的头发梳理得一纹不乱,油抹得一丝不苟,刚刚弄的。
警方拿到信了,我说。
他们知道这封信是写给某个杀手的,并且认为这个杀手背后的雇主就是您。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找到信封,所以无从佐证。
我把信封撕了,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信一起撕掉。
我把它藏在我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银行家的毛病,喜欢保存文件,我心想。
马丽不是我杀的。我完全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不敢相信。我觉得就是你。
请证明。
我可以证明,自己从没见过这个女孩儿。你知道,案发时我在哪儿吗?我在和市长先生共进晚餐。
他可以确认这件事。你是个被嫉妒心折磨的家伙,不是吗?你痛恨人生的赢家,自己一辈子不过是个从监狱里捞人的怂棍,你恨所有比自己强的人,不是吗?
我不恨任何人。我只是鄙视像你这样的人渣罢了。
那你还来这儿干什么?要钱?
不,要你女儿。
张梅举起手来要打我,被我拦在半空。他的手臂软弱无力。
我放开他的手,这个下流的东西,高贵的剥削者,骄奢淫逸的寄生虫。
老劳来办公室找我。
警局首长今天一道命令解除了李德斯。因为他违反规定接受采访,大概是想谋求升迁。
他已被调任班固警局,并且不准开口。
李德斯不是想升迁。他只是相信张梅有罪,想在一切被捂住之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在媒体和舆论中,他是个勇士;他其实是个真汉子,但这样的人往往能干出不可思议的事。
你近来怎样?韦克问道。
啊,我恋爱了。
你永远在恋爱。李贝是个好姑娘。
已经换人了。
张梅的女儿。
你想尝遍全天下的女人,韦克语带责备。没错。没错,我曾有一颗《一千零一夜》里国王的心灵;孩童时,我每月至少爱上一个人,为爱流泪到天明。
及至年少,我开始致力于乱搞女人,比如朋友的女儿啦,朋友的妻子啦,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女人,除了我妈。
有个女孩儿在等候室,想找你谈谈。
等候室里的是依娃。我们读了读彼此的眼神。
你下国象棋吗?我问。
不,我打牌。
你教我好吗?我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