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予一怔：“你不是说在楼下等我？”
刚有个小孩子下完课不肯走，非得程京赐抱他下去，拉拉扯扯哀求了很久，程京赐无奈只能满足他的要求，让边予一会拿完衣服下一楼找他。
从程京赐开始送她上班不过十来天，他俨然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孩子王。
程京赐不语，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很深沉，看得边予心里有些发毛。
“你……你怎么了？”
边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走吧。”
男人没回应，接过边予的托特包，先转身走了。
边予不解地跟上。
等上了车，程京赐还是一言不发。
“对了，我们周五不用来了，我们机构的老师要团建，我找借口拒了。”
“嗯。”他开着车，目不斜视。
边予眸光微闪：“你刚刚送里里下去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
“嗯……”边予不说话了，低头刷手机。
刚刷完一个搞笑视频，沈眠的消息再次跳出来。
［沈眠：宝贝儿，看到清迟微博发的照片了吗？埃及好美！］
下面还接了个语音。
边予点开，是沈眠雌雄难辨的音色：“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出国啊？”
“刷”的一声，车子急刹。
边予毫无防备，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往前倾倒，手机没拿稳，掉在了脚边。
她好不容易稳住，抬头就对上了程京赐的视线，男人呼吸声很重，半晌吐出一句：“有没有事？”
“没有。”边予回道。
除了头有点晕。
程京赐收回视线，又冷静了片刻，这才再次启动车子。
边予能感觉到他努力按下的急躁和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喘息。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她感觉事情有点大条了。
等到了小区楼下，程京赐破天荒地让边予先上去。
“那你呢？”
“有事。”程京赐没有多余的话。
边予有点不放心：“有没有我可以帮你的？”
程京赐闭眼靠在椅背上：“你先上去吧。”
边予见他没有松嘴，说道：“那你注意点，回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嗯。”
边予走后，程京赐的呼吸声才渐渐加重，内心的负面情绪胀破了包裹着它们的外衣，肆意地散发出来，席卷包围了程京赐。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手背上已隐隐见到青筋跳动，眼里是掩不住的戾气。
刚刚就差一点，他就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她再多待一会，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程京赐心里一片冰冷，他在衣兜里掏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
那么多天没抽，他几乎已经忘记了烟草的味道。但是今天晚上，他急需这个东西来压抑平复自己的负面情绪，好让他能上去自然地面对边予，不会吓到她。
没有烟草的麻痹，程京赐只能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等待那段负能量过去，等待那个正常的他不带攻击性的他重新回来，这样他才能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闭上眼，过去的、现在的、他的、她的和他们的回忆一并涌上，程京赐不由得想到了刚刚听到的她跟朋友的对话。
出国……
所以甘棠还是她的中转站是吗？
包括他也是。
程京赐感觉心里那个刚补上的破洞又被撕裂了，疼得他抽搐。
·
边予上到三楼，楼道很安静，头顶处的白炽灯有些飞蝇在围绕。
往常背后总有一双登山鞋的轻微咯吱声和衣料摆动间的摩擦声，突然没了，边予心里多少有点怅然。
她走到自己的屋门前，在包里掏钥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边予心里一喜，正想转头：“你回来……”
迎面而来的是一张还没来得及看清的脸和一块遮挡住自己视线的黑布。
边予感觉肩上一疼，脖子一紧，嘴里的痛呼还没出口就被那块黑布堵住了嘴。
鼻尖处满是身后男人的汗臭味，让人作呕，也让边予的内心一下子毛到极点。
她下意识挣扎。
是他吗？他还是来了吗？
边予心跳错漏了几瞬，她强迫自己冷静。
尽可能地拖延时间，阿赐会来的。
身后那个臭烘烘的男人把刀子抵在边予的腰腹处，压低声音威胁：“别乱叫，不然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老实点才有好果子吃！”
这声音有点耳熟……
边予已经没有深入回忆的精力，她绷紧全身的神经，身上的感官格外敏感，留意着身后男人的一举一动。
见边予的动作停了，他似乎很满意，发出了几声怪笑：“这就对了，得听话才招人疼啊我的小美女！”
说着，还凑近边予的脖子用力嗅了一口，陶醉了一会，回味完后，他没忍住骂了几句脏话。
“妈的，那个小白脸还真会享受，收着你这么个小娘们天天乱搞，老子却连个媳妇都讨不着！tmd这世道公平吗？！”
“我这天天早出晚归，累死累活赚那几个逼子，受那群狗碎的腌臜气，还不够你那个小白脸的一辆豪车，轻轻松松地就能勾上你这种骚娘们！”
“有两个臭钱就敢狂！还敢把老子收监！看我今天怎么免费睡他的女人，送他一顶龟公帽！”
钱世强愤愤不平，看着边予柔美的面庞，他心里多了抹势在必得。
“钥匙在哪？开门进去，别出声！”钱世强催促着，手里的刀子越贴越近，他心里的欲念也越烧越旺，那处疼得厉害。
他下定决心要征服边予，让她忘了自己的相好选择跟着他。
边予手指一抖，根据他的话，她已经猜出了背后男人的身份。
看来他今晚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边予眼里闪过一抹决然。
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她也绝不会让他得逞，大不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开门？”钱世强粗喘着，“再磨蹭我就在门口要了你！”
边予咬紧牙关，她忽视掉那把刀，手伸进包里摸索钥匙，心里估量着进屋之后跟他搏斗的胜算，还有跟他同归于尽的可能性。
见边予取出钥匙，钱世强把她的嘴捂得更紧，语气也更加嚣张：“快点，一会进屋走一步脱一件衣服，不然我就拿刀给你挑了。”
边予心中惨然。
“我看你是找死！”
就在边予以为今晚她已经凶多吉少时，程京赐的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他们同时震愕住了。
随后，边予感觉到脖颈一松，身后的男人已经软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