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予条件反射地伸手抵住程京赐的胸膛，掌心下的那片硬朗泛着温热，能把她的脸蒸熟。
这么突然的动作，她被吓得语无伦次：“你……我……怎么突然……”
程京赐却没应话，他用身体挡住边予，阴郁着脸盯着不远处那几个行踪鬼祟的人，那几个人知道暴露后便快步上了一辆车，跑了。
“刚有人偷拍。”程京赐缓缓松开边予。
“偷拍？”
“嗯。”程京赐冷笑，“跑得倒挺快。”
“是那个人吗？”
“不是。”程京赐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先把人抓到再说。”
边予扫了眼那连车尾烟都见不着的地方，问：“这也能找到？”
“不难找。”程京赐说，“沿途都有监控。”
果然如他所说，等他们回到小区的时候，程京赐已经收到消息说人抓到了。
程京赐翻了翻同事传来的偷拍照片，回了条消息：［他有备份吗？］
［有，我删了。］
［嗯。有交代是谁的授意了吗？］
［没，他估计也不清楚，就是拿钱办事而已。］
［查一查那个联络的微信号。］
说是这么说，但程京赐对警方那边也没抱太大希望，转头自己又找别人调查。
边予给他倒了杯茶，凑过来问：“他有拍到什么吗？”
“没有。”程京赐下载了其中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往边予面前一放，“大部分的照片我都挡着你了，你只露了半个头。”
边予拿起来看，很快她把手机放回桌面：“他拍这些做什么？”
来到公园不拍风景，若说他只是想来拍人，那这几张也拍得太潦草了些。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名人，拍他们有什么价值？
程京赐的心里却有了模糊的猜想。
看来已经有人知道边予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故人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程京赐抿了口茶，见边予面带忧虑就知道她还是想到了黄刚易的弟弟身上。
“阿予，不是他。”
“可是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如果是他，根本就不需要偷拍，直接跟踪你找时机行事不就行了？”
“说得也是。”边予把所有可能想了一遍，很快想到了程京赐身上。
“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是来偷拍你的？”
而她，不过是无意中被拍进去的那一个。
“哦，怎么说？”程京赐手肘撑在沙发边，手掌托着腮，懒懒看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边予还真就认真分析了一下：“如果授意人是男的，那大概率是跟你有过节；如果是女生，那估计就是……”
“就是什么？”
“嗯……想得到你。”
所以才会偷拍他，去搜集他的信息。
毕竟他的脸是摆在那的，脸在江山在。
程京赐：“……”
边予：“我这是合理分析啊，你可别生气。”
“这个‘合理’体现在哪？”程京赐神色散漫，“如果女生偷拍我就是为了得到我，那你以前拿我手机偷拍过我多少次了？我怎么没感觉到你那种想要得到我的急迫感？”
“……”
边予咬牙：“这好像是你先偷拍我的吧？”
她只不过是以牙还牙，合理反击！
“所以你不想得到我？”
“我当然想！”边予喊得超大声。
而后，世界静止。
多年后的边予每当回想起今天，都会将其定性为世界末日和她的尊严终结日。
话一出口，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程京赐也难得被她的话惊到，表情僵了一瞬，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后，便是一阵阵悦耳低沉的笑，像边予手里那把大提琴的音色一样淳厚。
边予心里窘迫得不行，但话已出口，她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干巴巴地说：“我有点累了，就先不招待你了。”
这是要赶客了。
程京赐也变得很好说话：“那你休息一会，有事电话找我。”
只是临走前，他脸上又露出了略带深意的笑补了一句：“想了得去做，不然怎么实现？”
边予：“……”
谁能给她递把刀，她想死，真的。
程京赐回到隔壁。
洗完澡，他到冰箱拿了瓶冰茶到沙发上，边喝边用平板刷最近的新闻。
刚刷两条，他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点开刚刚下载的那张照片，欣赏了一会，把它设置成屏保。
脑海中浮现出边予那句脱口而出的话，他嘴角弯了弯。
还是有成效的，小蜗牛肯钻出来了。
·
“你说什么？被抓了？”
方嘉嘉一时激动，没控制好音量，引得候客厅里的人纷纷侧目。
她板着脸，拿着手机出了房间，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后压低声音问：“你这到哪找的人？这么不靠谱。”
手机对面：“天呐，小姐，不是我找的人不靠谱，是你要跟踪的人太难跟了。”
本来接到任务他想着就一个女孩子，那不是轻而易举吗？谁曾想居然还有个男的，反侦察能力还这么强。
他们刚进金湖公园，那个男人就已经回头瞥过他们，但他们心存侥幸，觉得他那一眼应该是无意的，就没走。后面他们拍照的时候躲着拍不说，也没用闪光灯，按了无声拍照，结果还没拍两张就被他发现了。
这还是人办的差事吗？
“小张还没出两个路口就被拦下了，说是有人举报他侵犯了他人的肖像权。他上车时把照片备份了，但图库里的还没删，就被抓了个正着。”手机里头的男人叹了口气，“要行政拘留五天，罚五百块钱。”
方嘉嘉不关心他被关几天：“所以呢，他把你供出来没有？”
“我应该是跑不掉的了，我跟他有微信联系，这个一查就知道了。”
方嘉嘉瞪眼：“那你还给我打电话？是想拉着我一块死是吧？”
“这有什么，等他们找到我了我就说我是主谋，我喜欢那个女的，所以才雇人拍她……”
方嘉嘉还是不放心，但已经被发现了，她再着急也没用了。
照他所说，程京赐天天跟边予腻在一起，还一起去旅游了，虽然具体去哪他们不知道不敢跟，但……
既然他们又在一起了，那程京赐会不会因为边予刨根问底，最后查到自己身上？这人可不是好惹的。
方嘉嘉心事重重地回到候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