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正在三观大殿由我师兄超度,好让那两位居士的灵魂得以解脱。”
“两位?”
尤棂疑惑,她明明有四个老公,哪怕不算谢衡,还有三个呢。
谢衡将画好的符咒收进木盒中,语气淡淡,“那位叫霍牧渊的居士,已经神魂消散,不在人间了。”
神魂消散?
尤棂怔住,许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会不在了呢。
明明只要再坚持几个月,他就可以摆脱病枷,得到他期盼已久的健康了。
谢衡不发一言,提笔画着符咒,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见朱砂浸透黄纸的声音。
再开口,尤棂声音里满是无所谓。
“行吧,死就死了,反正我有那么多老公,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准确来说,是只有我一个。”
谢衡语气不急不慌,明媚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身上形成漂亮的光斑。
尤棂踢了脚谢衡的手背,“你没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啊,杂念这么多修什么道,不如早点下山回家种地。”
谢衡又换了张黄纸,云淡风轻笑,“阴婚算什么婚?”
“既然阴婚不算婚,那你以后少以我老公自居,烦人。”
尤棂不想搭理谢衡了,从桌子上跳下去,打算在道观里逛逛。
谢衡也不阻止她,只道了句早点回来。
“你管我回不回来。”
尤棂故意跟谢衡唱反调,费力翻过门槛,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跑。
谢衡手里捏着的笔终于停下,他扭头看向那道小小的身影,莞尔。
很可爱。
大概是身量陡然缩小的缘故,尤棂只觉得道观格外大,她按照乌拉的指引鬼鬼祟祟找到三观大殿,远远观察,就见两个小道士守在门口,殿内身形影绰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想把婚书拿出来非常有难度。
尤棂是个识时务的人,眼见偷婚书的计划没戏,叹了口气后果断撤离,在道观里瞎溜达。
霍牧渊不在了,她对霍行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时屿也能照顾好他自己,似乎没有什么非与外界联系不可的理由。
灵魂相融,尤棂对于无处不在的浑厚道法没感觉到半点不适,她看见道观里养的三花小猫正在台阶上翻着肚皮睡觉,上前撸了它好几把,然后又跑去欺负鸟儿,直到天黑这才回去找谢衡。
谢衡瞧见尤棂,俯身将她从地上拎起来,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不小心沾到的灰尘。
“好玩吗?”
“还行吧,马马虎虎。”
尤棂兴致缺缺,给了个极其敷衍的评价。
净元派建在深山老林,一整天都不见一个香客,相较于冷清的道观,她更喜欢热闹的俗世。
“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画符,我对你的天赋异禀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谢衡唇角微翘,带着尤棂走向床铺。
尤棂极想翻白眼,“就我现在这个样子,画个鬼哦。”
“可以的。”
谢衡笃定道,他把尤棂放到用手帕叠成的小枕头上面,笑声氤氲。
“你都将笔能抱起来砸我,区区画符,对你而言完全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