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也不难,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尤棂笑着走回床边,她把手递给霍牧渊,亮晶晶的眼眸无比鲜活。
“要下来走走吗,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霍牧渊眼睫微垂,目光落到尤棂手上,眸色深深。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别说行走,就算只坐在这里,都是一件损耗生命的艰辛事。
可眼前这只白皙纤细的手,却轻易勾起了他的蠢蠢欲动。
“梦里的你不会影响到现实的你任何,就算狼狈摔倒也不会有人知晓,况且有我在呢,绝不会让你那般,所以,你愿意信任我一次吗?”
尤棂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蛊惑,一字一句化成丝丝缕缕的细线,让男人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具悬丝木偶,手不受控制的递了过去。
尤棂脸上笑意加深,牵引着霍牧渊下床。
脚踩在实地,并没有预料中心悸濒死的痛楚,甚至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就像回到了尚未生病的时候。
霍牧渊迫不及待想要体验正常行走是什么感觉,抬腿往前迈,却在脱离尤棂搀扶的一瞬间,四肢百骸泛起熟悉的针扎似的疼。
霍牧渊咬着牙没有发出痛哼,就在他摇摇欲坠往前栽倒的时候,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住了他。
神奇的是,疼痛也在同一时刻潮水般褪去。
“别着急,慢慢来。”
尤棂将手绕到霍牧渊身后,轻轻抚着他硌手的脊背,嗓音温柔至极。
霍牧渊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软,缓过来劲儿后重新站好,低头。
“是因为你,我才能暂时维持健康?”
“谁叫你是我老公呢,帮你是我应该做的。”
尤棂笑眼弯弯,抱住霍牧渊身体的手臂微微加紧力气。
像霍牧渊这种矗立权势顶端的男人,只有提供让他无法拒绝的好处,他才会时时刻刻想着她念着她离不开她。
他的病,就成了突破口,只需一点点灵力,就可以轻易让梦境里的他像正常人一样。
听到尤棂的话,霍牧渊明白了。
与其说这是一个梦,不如说是尤棂基于现实制造出的一个幻境,这里的一切都受她操控。
尤棂感觉到霍牧渊对与她肌肤相贴的抵触消了,放开男人的腰,改换为牵住他的手。
“去窗边吧,我还没看过你家里的风景呢。”
霍牧渊顺着尤棂的脚步往窗户那边走,侧眸看她,深邃眸底晕染奇异光芒。
若鬼神之说不是虚妄,那自己的怪病是不是有希望痊愈。
他帮她获得自由,她为他带来健康,将两人关系划分为他最熟悉的利益交换,霍牧渊这才得心应手。
“你是海市人?”
“不是哦,我来自黎市。”
尤棂停住步子,推开窗户,混合着潮湿雨气的花香扑鼻而来。
“黎市?”
霍牧渊眉梢微挑,黎市与海市相隔万里,她配阴婚怎么会配到自己身上?
尤棂从鼻子里哼了声,转头与霍牧渊对视,漂亮眸子眯起。
“还不肯承认你根本没把我上次的话放在心上吗,否则以你的手段,早将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吧,又怎会连我究竟是黎市人还是海市人都分不清楚。”
“我认为尊重别人的隐私是最基本的礼貌,你若信任我,自然会将来历全盘托出,我又何必做那讨人嫌的事。”
霍牧渊三言两语将自己的处境化被动为主动,他反握住尤棂的手,神态没有一丝轻浮,病态消瘦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唯利是图的商人,更像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学者。
“夫妻贵在知心,我对老公你自然坦诚相对。”
尤棂侧身倚靠木质窗户,她将霍牧渊拉到自己面前,抱住他的脖子,两道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是连皎洁月光都无法插入的如胶似漆。
“所以你愿意为了我,学会如何爱人吗?”
霍牧渊与身前的女人对视,望着她迤逦潋滟仿佛能吸人魂魄的水眸,虽然心知肚明是在梦境中,感触却无比真实。
良久之后,霍牧渊将双手虚虚扣在尤棂腰上,低头,主动与她贴得更近。
“你教我?”
“好啊。”
尤棂轻笑,她踮起脚,柔软唇瓣擦着霍牧渊的脸颊来到他耳廓,浅浅的呼吸声暧昧到极致。
“我身上有很多秘密等着你亲自探寻哦,一层一层剥光我吧,老公……”
饶是久经诡谲商场的霍牧渊,此刻也红了脸颊和脖子。
他克制住心头躁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向窗外早已看厌看倦的风景。
“你说的那个阵法,是何人所设?”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臭道士。”
尤棂话说得影影绰绰。
霍牧渊真心实意想帮她脱困也好,意欲让她灰飞烟灭摆脱恶鬼缠身也罢,她无法全盘信任一个人。
多拖延一段时间,方便她拿下时屿,届时就算骸骨烧成灰,她的灵体也能保有一线生机。
“好,我知道了,事情交给我。”
霍牧渊语气平静,对他而言,任何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是问题。
他也想知道,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用自己配阴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