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靠近我几步,轻声问道,“老板,我们人都在楼下了,真就这样让他走了?”
我看了杨君一眼,这小子有时候太愣,有时候又太机灵了。
我还真不想就这样放李左离开。
但放李左从我这个集团当中脱离出去,就是打算放长线。
如今虽然走得有些偏了,但也还没到需要毁了他的地步。
时间还有的是,可以慢慢矫正,但要是直接毁了他,再上哪儿去找这么个合适的人来啊。
我摇摇头,“算了,叫他们都回去休息吧,你们两个也回去休息吧。”
“对了,小罗,你不用等我了,自己开车走吧。”
许刘闯悄无声息的消失后,换成了罗树青给我开车。
等他们两人走后,我才给自己点燃一支烟,轻轻揉捏自己的眉心。
头疼啊。
今晚还没到休息的时候,我也不管是不是夜深,会不会影响到牛sir休息。
直接将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得很快,而且牛sir的声音也十分精神。
“稀客啊,黔阳清一色的楚二哥,居然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我不禁有些莞尔,看来上次让牛sir收拾长林死后的残局,让他对我多少有点怨气。
“楚山河,你他娘的是真的把我当夜壶用啊?”
牛sir爆了一句粗口,没好气的继续说道,“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小的了,想起我这个夜壶了。”
我嘿嘿一笑,“老牛,你看你,不就是一段时间没联系吗,怎么跟个满是怨气的小媳妇一样啊。”
“这个幽怨劲啊。”
牛sir没好气的说道,“滚蛋,你少恶心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和牛sir通电话,我心中比较轻松。
就算中间很长一段时间不联系,再联系的时候,我和他之间也没什么生疏感。
算是完成了黑社会和他保护伞这层关系的蜕变,成为了势均力敌,可以并肩作战的朋友。
“我想问问,你对滇南那边,你们这个系统的一号熟悉不熟悉。”
我话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你这是想干啥啊?咋了,混社会满足不了你了,准备办个正厅的人物,开始造反啊?”
我呸了一声,“你别放这些屁,我是真有正事。”
随后,我将我一批很要紧的材料,在滇南被扣下,走正常渠道,那边衙门系统的一号,都直接发话,不给立案受理的事,说给了牛sir听。
牛sir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阵子,不知道是在消化我话里的内容。
还是在给我思考对策。
“山河,你那是一批什么材料啊?”
这话问得我一愣,牛sir该不会怀疑我在那批材料当中,夹杂了别的东西吧?
不过牛sir下一句话,让我知道是我想错了。
“要不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算了吧,这批材料别想了。”
我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咬牙问道,“牛sir,这事这么难办?”
牛sir呵呵笑了几声,笑声有些意味深长,“山河,我们这个系统,有点乱。”
“全国的一号,那位部长上面是国务院,虽然大部分是副国,但对地方上的衙门系统一号,那些个厅长,只有指导建议权,对厅长的任免说不上话的那种。”
“地方上的厅长,是省委和人大那边决定人选,能对任免说上话的人,是当地的真正一号,省委书记兼人大主任的神仙,他上面是档,是中央,不买国务院账。”
我听得眉头都皱成一个疙瘩了,“不是,我的牛sir,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咋了,你打算叫我去考公啊?”
牛sir冷声说道,“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不是滇南一个厅长的事,你嘴里那位文刀,就算我远在华南这边,也是有所耳闻的。”
牛sir长出一口气,悠悠的说道,“这文刀,可是培书记的座上宾啊……”
培书记,滇南的一号人物。
牛sir刚才说那么一大圈,关于谁能决定地方衙门一号的任免,已经是在暗示我。
这件事不是一个厅长那么简单,我要是硬往上凑,说不定得把培书记给牵扯出来。
我嘴角一抽,一个省真正意义上的 一号人物。
他做个梦,第二天都能成为现实。
千禧年刘神仙还不是黔州的一号,事情闹得那么难看,张申凯来头那么大,也要顾及他的面子,让那件事收尾不算太难看,给彼此面子。
我还远远不到,能够招惹一个省一号的地步。
说是蜉蝣撼树,都是抬举我了。
“我觉得,很可能不是这位培书记的手笔,甚至不是文刀的手笔。”
牛sir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要是培书记的手笔,你现在还能和我打电话吹牛。”
“现在不是他们的手笔,但你要是这样凑上去,最后会不会变成他们的手笔,那可说不准了。”
我无言以对。
长出好几口气,才算是把心里的郁闷抒发一点。
“好,这个事先不谈,我问你个事,京城那边是谁替我给你打招呼了?”
“是不是以前来过黔州,姓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