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掌搭在膝盖上,此时去和牛sir约定的地点、
在路上,我已经想明白了徐让为什么会强冲医院。
我办了徐大伟,用徐大伟这只鸡来做给其他猴子看,让他们知道该如何站队。
徐让如果反应不够,那真会有大批人站队到我这一边来,不管徐让在不在意这个。
羊胡子肯定会在意,不会任由其他人站队。
所以徐让必须要反应,而且这个反应要足够大。
要让其他在观望的人知道,他徐让不逊色于我,不会怕我。
我手指轻轻合在一起揉搓,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想法升起,如果事情继续这样推动下去。
会不会走到不要对方性命,收不了场的那天。
这件事发展到如今,牵扯的是两个团伙的利益。
不再单单是我和徐让两个人的事情。
事情在推动我们做选择,而不是我们在推动事情。
信马由缰,事情彻底失去掌控的那天,又将有多少人的性命,来做两个团伙之间的垫脚石呢。
……
牛sir约定的地方,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馆子,卖着卤盘和其他各种小吃。
一身夹克的他坐在里面,十分显眼。
我左右张望一番后,让许刘闯一个人在外面等我,自己独身一人进去。
刚走进门口,牛sir就抬头看着我。
我的白头发生在发丝之间,让我整个脑袋看上去灰扑扑的。
牛sir的白头发生在鬓角,那一抹白,显得十分扎眼。
“如今你这西装革履的样子,让我看着都有些不适应了。”
我刚坐下,牛sir就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微微一笑,“是啊,早就不是九年前,挤了一路大巴车,千里迢迢去滇南的小混子了。”
黔州的秋天,一直都是凉意,带着萧索。
我脱下风衣搭在小臂上,给牛sir倒了一杯酒。
牛sir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好好说过话了。”
我摇摇头,“年初刚在湘南见过,不过我倒不知道你来黔州了。”
牛sir嘿嘿一笑,他知道我不怎么喝酒,也就自饮自酌起来。
“真不知道?”
我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啊。”
牛sir倒酒的手停了一下,问道,“什么话?”
“时间刀过不留痕,杀得人间血淋淋。”
“从何时起,你我你我之间说话都要打哑谜了。”
牛sir表情闪过一抹黯然,放下酒瓶,轻叹一声后说道。
“上次在湘南分别之后,我就回黔州了。”
我不咸不淡的回答,“长林没有联系我,但他和我手下的人有联系,他想要杀徐让,我们通过一次电话。”
牛sir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神情自若,没有半点局促。
“山河啊,长林这个人,估计是我最后一次在第一线办案缉捕了。”
我轻轻点头,说了一个嗯字,“我知道,你之前就说过。”
早在湘南相遇的时候,牛sir就说过这样的话。
我也在那时候和他袒露心声,我并不会插手他和长林之间的事,各安天命。
牛sir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不想一年好到头,坏在三十夜。”
“这些年在一线,各种案子我都办得很漂亮,最后这件案子,我希望有个相对完美的句号。”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立马接话。
片刻后,我默然的摇摇头,“牛sir,这个我帮不了你。”
“我和长林早在几年前,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他是他,我是我。”
“还是在湘南时候跟你说的那句话,我不会帮你,也不会再暗中给你下绊子。”
“看你和长林,各自的命了。”
牛sir表情有些失落,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是他叫我卖命,我就得卖命的小混混了。
说句不好听的,他一个远在华南的处级干部,来这黔阳,我未必需要买他的账。
过了片刻,牛sir给我倒了一杯啤酒,“李隐那边,你别为难他,是我逼迫他打的电话。”
我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也没有真的怪你和他。”
牛sir如果真对我有什么想法,当时就不会说,让我在某些方面,做半个许牧野,以此来让张公子投鼠忌器。
不过这么些年过去,牛sir变得内敛,但他的功利心却越发的严重。
或者说是对权力的渴望。
人上人的感觉,是这世间最上瘾的毒药。
一旦品尝过其中滋味,便再难自拔。
我不怪牛sir,因为我自己也沉迷在其中,不过是所走的道路不同。
接下来,我和牛sir默契的没有谈什么正事,说了一点以前的事,还有各自的近况。
相谈甚欢。
就在我兴致来了,想要多喝几杯的时候,许刘闯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看了牛sir一眼,然后弯腰附在我耳边开口。
牛sir自顾自的吃喝,没有好奇什么。
许刘闯说完之后,我神情十分自然,没有半点变化。
起身对牛sir告别,“你最近应该都在黔阳吧,我现在有点事,过两天再和你好好聚聚。”
牛sir点点头,没有问我是什么事,站起身,“估计现在在黔阳,我也不一定能帮你的忙。”
“去吧,你先忙,有闲的时候咱们再聚。”
我和牛sir握了一下手,带着淡笑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面色彻底垮了下来。
“闯儿,打电话给戴宗恒,让他调枪进市区来。”
许刘闯轻轻点头,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神情有些狰狞,也从自己兜里拿出手机来。
“喂,二哥?”
“小灿,我这边天气有风呢。”
陈灿低声在电话那边问,“怎么,二哥,你要见我们吗?”
我舒了一口气,尽量不要让自己声音那么难听。
“带着李海波去柳巷镇我家里等着,晚点有人来接你们进市区。”
陈灿答应得很快,“好,我们现在离柳巷镇不远。”
“身上有没有带枪,要我这边给你备着吗?”
陈灿轻声回答,“带着的,我和波涛都带着。”
挂断电话之后,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如果说之前在医院,只是人数多,并没有其他特别的。
那么接下来,人数多不多我不敢确定,但肯定会很惨烈。
调枪,叫陈灿和李波涛,我便是奔着杀人去的了。
徐让发起,我应战的火拼,远没有到结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