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和我的先后露面,将这场火拼的气氛推到了巅峰。
而且我和徐让,先后开了一枪。
我的一枪打了他那边的人,徐让这一枪是朝着天上开的。
罗洪要是不站到那车上去,我还真不敢开枪打他。
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枪法是个什么水平,不要把自己人打倒了。
我和徐让隔着一条大道,相互对视,彼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我心中在想,十来年前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会闹到如此难看的地步吧。
我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而后又各自避开。
随着我和徐让先后开口,加上远处有呼啸的鸣笛声,医院前面空地上的人,开始停止纠缠,各自站到一边。
许刘闯半个身子带血,坐进车来。
我看了一眼,“伤到哪儿了?”
他之前半边身子,都被崩过一枪,别真彻底废了。
到时候张公子估计得换人来。
许刘闯摇摇头,“没,不知道是谁的血,不是我的。”
一边说,一边将外套给脱了。
我轻轻点头,没事就好,我还不想安排你养老,来个其他人。
大振和杨君走了回来,大振身上有伤,不过依旧是一副横眉瞪眼的表情。
杨君倒是没什么伤,反而一直哼哼唧唧,我瞪了他一眼。
“是那根骨头断了啊,在叫唤些什么?”
杨君立马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着,表现得凄惨一点,证明我卖力了吗。”
“到时候多加一点工资。”
我眉头一抽,这崽子有时候说话,我是真想扇他。
杨君算是我手下最奇葩的一个人,我很喜欢他,他也跟陈灿们那些人关系不错。
但他什么生意都没有。
没事就和其他人一起玩,每个月到那天叫我发工资。
他要是愿意,自有人给他生意,比每个月我给他那点钱多得多。
两拨人刚刚分开,十多辆车就冲了过来。
我把手里的枪擦了一下,递给大振,“传下去,找个地方扔了。”
大振点点头,接过枪递给身边的人,随后一个传一个。
“蹲下,都蹲下,双手抱头!”
“把手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扔了!”
捕快的怒喝声响起,我站在车旁边没有动,但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抱头蹲下。
大振一把推开上前来的捕快,立马就被抢指着。
杨君挣脱开捕快的手,直愣愣的问道,“老板,我蹲还是不蹲啊。”
我被杨君逗笑了,“这种时候你还问我啊?”
杨君理所当然的回答,“这肯定啊,给我发工资的又不是他们。”
我哈哈一笑,“行,你要是站累了,就蹲一下吧。”
杨君嘿嘿笑了几声,“好,那我蹲一下。”
应该是这个辖区的所长,跟着几个直属市局的人,走了上来。
“行了,楚老二,这么大的阵仗都摆出来了,该消停得了。”
“再闹下去,真出人命了,我想你也不好收场不好受吧。”
其中有个和我相熟的人,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的开口。
我举起手,满脸都是无辜的表情,“这你可不能怪我,是我要闹这么大动静的吗?”
“分明就是有些人,蓄意破坏我市的和平和稳定,今天敢带着人在市医院打人,明天就敢堵在市政府大楼门前打上下班的人民公仆。”
这人挑了一下眉毛,“行了,你有道理,有道理就上车,和我们回局子好好说。”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有车,我跟你们回去就行了。”
旁边有人表情一狞,似乎想要开口呵斥我。
但做主的人抬了一下手,没让他说话,盯着我看了几眼,最后点了点头。
“好,那你跟紧了,可不要到时候给你定性个畏罪潜逃啊!”
我神情一正,“说话可要讲证据,我犯法?”
“犯了哪条法律?是我动手打人了,还是我叫他们打人了。”
我看着对着地上,还有被捕快强行按在地上的这些人,大声问道,“我有叫你们打人啊?”
没有人说是我喊他们打人的。
只有杨君这个宝器,仰起脖子喊了一句,“老板,没有,不是你喊我们打人的。”
我被他气笑了。
说他蠢吧,他知道说不是我喊的。
说他不蠢,他这声老板,搞得自己这句话都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上车,躺在后座上懒洋洋的说道,“闯儿,跟紧了,不然就是畏罪潜逃咯。”
我关上车窗,没有再理外面那几个捕快。
最后,一声带着怒气的话语传进来,“都拷上,全部拘了,让人来交保在说。”
我翘起腿,风轻云淡的闭上眼睛。
徐让同样没有上捕快的车,他那辆低调的小面车,跟在我车的后面。
到了市局,我没有被拘留,而是直接被问话。
好巧不巧,问我话的是李隐。
他看到我的时候,面色有些尴尬,我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最后无非是一套干巴巴的流程,他问什么,我都说不知道。
今天没有闹出人命来,打架斗殴天天都有。
无非是我和徐让,这次闹得太大,影响有些不好罢了。
现在这年代,比九十年代好很多,但也没必要到拿这种事情来抓典型的地步。
天还没亮,我和徐让,都先后出来。
大振和杨君还有许刘闯那些人,我也都让人交钱,又找了人,和我一起出来。
其他大部分人,在明天和后天,也都会陆续出来。
只会留几个在里面拘留,算是给个交代。
羊胡子跟在徐让身边,我没有看到老歪和罗洪。
罗洪腿被我打中了一枪,现在应该在医院。
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对身边的大振说道,“找人,买消息也好,打探也好,我要知道罗洪在哪个医院。”
大振咬咬牙,恶狠狠的说了一个好字。
我和徐让带着各自的人出了大门,正要上车的时候,羊胡子突然喊道。
“楚老二,你心里知道,大伟这条命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血债血偿!”
我嘴角一抽,这个时候羊胡子喊这句话……
我倒是想默认是我办了徐大伟,但又怕落在有心人眼中,知道了当晚那人是我。
我将迈进车里的脚收回来,朝着羊胡子淡淡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
“不过我们之间早就有血债了,你来。”
我抬手比了一个大拇指,从我的脖子处划过。
“我楚老二脑袋就在脖子上,等你来砍,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