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队长拿出手铐,将我双手反铐在背后,又狠狠地朝我肚子打了两拳。
徐让急眼了,挣脱大伟的手冲上来,“你个杂种,再打我兄弟老子弄死你!”
“徐让,你给老子站到。”
陈强黑着脸,大吼一声。
王所长也打累了,停下来大喘气,想要歇息。
门外一阵骚乱,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牧野大哥,从外面走了进来。
所有二流子,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身后跟着两个壮汉,一看就是不好惹,甚至手上有血债的角色。
赵疯子躺在地上哀嚎,滚来滚去,弄得满地是血。
牧野大哥十分嫌弃的踢了他一脚,“先把他给我扔出去,别在这里吓到我的客人。”
牧野大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有人在他场子被办了,他本应该大怒,因为这扫了他的面子。
但他没有。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徐让的肩膀,“你先让开,我不动你兄弟。”
对于在这县城附近混的二流子来说,牧野大哥话比起圣旨也差不了几分。
徐让乖乖走开后,牧野大哥看着满脸是血的我,把西服装饰用的丝巾抽出来,擦了擦我脸上的血。
“八八年以后,你是第一个敢在我场子里头办人的二流子。”
我低下头,“对不起牧野大哥,徐让是我兄弟,我不可能看着他手指被砍。”
我这话说得很讨巧,将这一切往兄弟义气上推。
我越是这样说,陈强的脸就越是难看。
我一开始就告诉看故事的各位朋友,我楚老二不是什么好人,我出来混,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江湖义气。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钱,想要出头做大哥。
我今天在许牧野的场子,当着王所长的面下了赵疯子三根手指,为的是一个名声。
一个好名声,一个为拜把兄弟出头,奋不顾身的名声。
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把陈强放在火上烤。
你陈强一个社会大哥,害怕王所长,不敢替自己手下兄弟出头,没关系,我楚老二不怕王所长,我自己替我兄弟出头。
难不成你陈强还能满大街去说,你在紫金城外面安排了枪手,就等赵疯子出去办了他。
没意义,没人知道你陈强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你依然是怕了王所长,没有我楚老二有胆色,敢当场就下了赵疯子三根手指。
我的名声越大,陈强越不敢真办死我,他要是动手办了我,不仅是其他人会看不起不敢跟他这个大哥,徐让更是百分百会反了他。
因为我什么都没做错,我对我的大哥陈强一直很尊重,我只是替我拜把兄弟出个头。
你陈强凭什么要办了我?
我的心比任何一个二流子都肮脏,利用自己的拜把兄弟,来为自己换一道护身符。
牧野大哥看了我良久,最终只是轻笑一声,别过身对王所长说道,“王所长,你莫要打他了,国有国法,你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你自己也不好收场吧!”
这一幕何其滑稽,一个社会大哥,对衙门捕快讲起了法。
偏偏衙门捕快,还低着头没有反驳。
许牧野拍了拍我的脸,没有羞辱的意味,是跟兄长拍弟弟一般。
“楚山河,好手段啊!你哥要是有你一半脑筋,他也不至于八三严打第一个吃枪子。”
“你要是有你哥一半义气,今天我许牧野也就保了你,但你没得,所以你自己保自己吧!”
“出来之后,记得来名歌汇找我。”
随后也不管其他人,径直向包厢外走去。
许牧野转身离开后,王所长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老徐,你挺尸啊,带这个杂种回局子。”
徐队长抓住锁住我的手铐,将我往外脱。
我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徐让,明天等我出来,记得请我喝酒。”
王所长一脚踹在我肚子,“你出你吗了个臭笔,你还想出来,我不刮你两层皮,我把姓给倒过来!”
你狗日是真会说话啊!
王字它倒过来,不也是个王吗。
在众多二流子的围观下,我大笑着被王所长和徐队长带走。
今夜过后,楚山河这三个字不仅是在柳巷镇有了字号,在这个县城,也将留下名声。
为拜把兄弟出头,当着王所长的面,在牧野大哥的场子办了人。
我将是所有刚出来混,想要跟个好大哥的年轻二流子心中的神。
这般忠义,不输捆炸药去救江清波。
徐让想要冲上来,但被大伟和羊胡子死死抱住。
陈强带着人,一路跟着我们到了KTV楼下,我想他此时应该是恨死我了。
我早不动手,晚不动手
非要等他将那句,今晚看在王所长面子上,不动赵疯子说出来之后,才动手。
这不摆明告诉所有人,是他这个大哥不给力,我迫不得已才自己动手替自己兄弟出头吗。
我被徐队长塞进车里,车门关上之后,王所长再也没了顾虑,立马改变了拷我的方式。
原本是双手都拷在腰后,这样虽说动弹不得,但也不会很难受。
上车后,他用枪顶住我的头,让我不要动,随后采取了斜背拷,也就是苏秦背剑的姿势来拷我。
九十年代混过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这么一个铐法,就是一只手从后背腰处往上,一只手从肩膀处往下,这样铐在一起。
实在不懂的朋友,可以百度。
这种铐法,不仅动都动不得一下,时间长了还有可能直接把人给铐废。
王所长用手里的枪托,一下接着一下的砸我头。
回到柳巷镇衙门的时候,额头上的血已经糊住了我的眼睛。
到地方之后,我单手被手铐吊起,整个身体全靠手腕支撑,被挂在半空中。
王所长解开衣服扣子,“马了个币,老徐,去拿锤子和电话本,把电话本垫在他胸口。”
“还垫狗屁的肚子,垫胸口,我今晚非办死他不可。”
胸口垫上电话本,几锤子下去,捶死我也看不出外伤来。
除非花大力气,请县里仅有的那位法医来验尸。
我嘿嘿一笑,看着王所长,“王所长,我让你打了一路,差不多了,你气也应该消了。”
王所长跳起来一脚踹在我大腿上,“你个小杂种,就是把你打死,也比不上我今天丢的面子。”
我一口血水,吐在王所长脸上,“我给你个电话,动我之前你先想想,你有几条命!”
王所长没想到我还敢吐他口水,咬牙切齿的说,“你说,老子看你今天能把克林顿号码拿出来。”
我轻声告诉了他七个数字,王所长想也没想,直接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过去。
此时是午夜,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有人接,是一个不耐烦的女人声音。
“谁啊,这么晚了还有人找吗?”
王所长正要张口大骂,但电话那边又响起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把电话给我,这个时候能打到家里来,应该是下面有什么急事。”
这声音响起后,王所长手里拿的不是话筒,是颗抽了保险销子的手雷。
他手忙脚乱的把电话挂断,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神之中全是惊恐。
“你和牛sir到底是什么关系!!”(牛sir真名不会在书中出现,此处王所长说的是牛sir全名)。
我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手腕跟要断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勉强一笑,“放我下来,我慢慢和你说!”
王所长深吸几口气,挥手让徐队长将我放下来。
那个电话是牛sir给我的,直达黔州实权二号人物的卧室。
王所长岂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