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大哥手下,不养闲人。
陈强看上我,是我够狠,第一次出手就废了陈祥一只眼睛,接下来更是在蹲大学时,奔着杀人去办瘤子派进来的人。
出去后为他冲锋陷阵,平渔场办王海,绑罗锅,堵许牧野,办瘤子,火车站截杀老鱼他们。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我没有给他搞砸。
才让我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成为陈强那个社会大哥集团的核心人物。
江清波只是派人去柳巷镇摸了我的底,对于我的手腕他并不清楚。
替他收这四万赌债,将是我为他办的第一件事。
如果第一件事就搞砸了,我也就无缘成为江清波这个社会大哥集团核心的一份子。
更不要提,去接触境外那位贵客了。
所以这四万赌债,就是阎王爷欠的,我也得去要回来。
我搭乘摩托车,来到粱闯给我的地址。
临沧很乱,而这里是临沧城南一角,距离国境线很近,所以这里又是临沧最乱的地方。
背毒的骡子,境外捞偏门的狠人,游走两国的悍匪,缅甸割据武装的探子。
这么说吧,把这地方的人挨个枪毙,十个里面最多有一个是冤枉的。
剩下九个里,八个枪毙都是浪费子弹了,就该老天爷赏他们个响雷,直接劈死他们。
欠江清波赌场钱的人叫什么我不知道,粱闯只告诉我,他有个外号叫大魁子。
湘南郴城人,早年间也是个混社会的狠人,在八三严打来临之前,阴差阳错跑到临沧,逃到境外才免了一死。
不然以他犯下的事,现在应该投胎刚上小学。
我扔给摩托车师傅十块钱,不等他说够还是不够,直接将夹在腋下,报纸包着的手枪掏了出来。
咔嚓一声上了膛,只是没开保险。
摩托车师傅见这阵仗,一个帅气的漂移调头,一脚油门就不见了踪影。
我叼着烟,将上膛的手枪放在怀中,用外套挡住,手未离开枪托,方便随时抽枪。
粱闯说,临沧和黔州不一样,能在这里混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但我楚山河也不是好惹的人,老子拿枪就有杀人胆。
我刚走进城南,一群蹲在巷子口,眼神鬼鬼祟祟,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的半大少年就盯上了我。
人在什么环境,就会有什么样的气质,这几人我一看就知道,他们和长林一样,都是靠扒窃为生。
盯上了我这个刚到的肥羊。
我不躲不避,径直向他们走去。
从兜里摸出四百块钱,在他们眼前晃了一下,而后又掀开外套,让他们看了看我怀里的手枪。
“我问你们个人,谁要是能带我找到他,这四百块钱就给谁,谁要是骗我,我就请他吃花生米。”
这些小扒老二,居无定所,整日走街串巷靠偷窃为生,绝对是消息最灵通的。
他们甚至看都没有看我怀里的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四张红太阳。
果然,在这里混生活的人,对枪这玩意,不感到稀奇。
这些小扒老二的头是一个头发卷曲,嘴唇偏厚,皮肤黝黑的少年。
看面相就知道应该是缅甸那边的民族。
“先给我三张,只要你说的这个人在城南,我就能带你去找他。”
我冷笑一声,直接将四张老人头都甩到他面前,他刚要伸手去捡,我一脚就踩住他的手。
他旁边那几个扒老二立马站起身来,手里多出各种匕首和军刺等短刃。
我掏出枪顶在这个卷毛少年的脑袋上,淡淡说道,“你想好,不要这时候说得好听,到时候钱拿了你人找不到。”
“那这钱就是你的卖命钱了。”
这是我第一次拿枪顶人脑袋,说实话,我心中有些紧张,生怕保险失灵,一个走火真崩了这小子。
反而是被我顶住的这少年,面无惧色,十分镇定的说道,“只要大哥你要找的人在城南,我就一定晓得在哪儿,要是我找不到,大哥你再一枪崩了我。”
我看着这个少年平静的眼神,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火,直接打开手枪保险。
“你当老子不敢,叫你这些小杂种把手里的破铜烂铁收起来,不然我现在就崩了你。”
我没开玩笑,我的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了。
这里是临沧,是边境,能在这里混日子的人,不管多大,绝对没一个老实人。
要是眼前这个小子真觉得我不敢一枪放了他,说不定大魁子没找到,我得被他玩死在这里面。
见我打开保险,卷毛少年瞳孔一缩,明显有些害怕了。
“大哥你要找谁。”
一边说,一边示意旁边那几人丢掉手里的匕首和军刺。
我满意的点点头,我要的就是他服软,不要在我面前动心眼。
不管他有没有想过跟我动心眼,我都得先掐灭这个苗头。
“大魁子,一个湘南人,左手少了一截无名指。”
卷毛少年想了几秒,自信的点点头,“那你跟我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老鬼那里耍钱。”
我从地上捡起一把军刺,顶在他的后腰,又将那四百块钱捡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尘,叠好放进他的口袋。
他也十分识趣,挥手让身后的人不要跟着。
就这样,他走在前面,我拿着军刺顶在他腰上,缓缓走进城南深处。
或许有朋友要说,我这是在水字数,一个小小的扒老二,要写得这么详细,这么大费周章。
也或许有朋友说,我是小题大作,扔了四百块钱还不够,还要又是枪又是刀的威胁一个少年。
其实这么多年,我见过不少社会大哥阴沟里面翻船,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最后死在一个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人手里。
如果不是我生性多疑,什么事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那现在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在这儿敲键盘。
估计骨头都能拿来敲鼓了。
混社会能混起来的大哥,他们无一不是只相信自己。
甚至不只是混社会,很多事也是一样,告诫诸位朋友,勿要轻信任何人。
卷毛带着我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小巷中,七拐八扭好一段路,终于到了他口中大魁子耍钱的地方。
几颗大树下面,放着几张大方桌,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围成几个小圈,嘴里不停吼着。
像是喊的声音越大,手里的牌也能跟着改变一样。
大魁子很好认,向来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他无愧那个大字,足足有一米八的身高,比我高出一个头来。
没有无名指的手掌,抓住一对牌九,小心翼翼的抹开一条缝去看牌。
我挥挥手,示意带路这个卷毛可以走了。
等到大魁子那一场牌九推完,桌子上的钱都分了个干净,我才悄无声息走到他背后。
他那少了一截无名指的左手,刚伸出去想要抓牌,我看准时机,一军刺就扎了下去。
军刺捅穿他的手掌,再扎破木桌,将他手掌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