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中有许多废弃的钢支架,多是用来在关键地方做支撑,非常结实,普通人绝对不可能徒手毁坏。
斌子把长毛方吊到钢支架上,定时过来让他进食喝水,方便解手。
按斌子的意思,直接把长毛方做了,在废矿洞中,找个深坑把尸体丢进去,填平掩埋,哪怕有一天这废矿洞承包卖给个人,都未必会发现。
问题长毛方的父母,见过斌子和小崔的模样,太冒险了,没必要。我也没那么狠毒,差不多得了,我们又不是乔四小克那些人。
老曹自告奋勇要替我抓人。
考虑到我这边人手不足,加上那晚我喝多了,没看清其余三人的长相,所以我同意老曹代劳。
我说过,老曹酒量极好,那晚他并没有醉,记得其余三人的长相,长毛方要是敢撒谎,一定逃不过老曹的眼睛。
那天我值班,大概是晚上十二点左右,猴子告诉我,老曹把人全抓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小女孩。
这让我有点惊诧,抓人就抓人,带回一个小女孩是什么鬼?
我叫上斌子小崔两人,去到废矿洞,只看到袭击我的那三个男人,双手反绑,鼻青脸肿蹲在那,没有找到那个小女孩,顿时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我马上去老曹宿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人。
老曹的一位下属告诉我,老曹和几个保安在出租屋。
我们的宿舍并不拥挤,许多小伙子,手里有闲钱,底下闲不住,住宿舍不方便。
我让斌子小崔先回班上盯着,按地址找到了一位保安的出租屋。
一位保安给我开门,我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男人应该很熟悉。
屋里共有四个男性,除了开门的保安,还有两名保安和老曹,坐在床边抽烟。
洗手间似乎有人在洗澡,不多时门打开,一个小女孩光着身子走了出来。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但凡正常男人,应该都猜出发生什么事了。
小女孩的眼睛有点红肿,显然哭了很长时间。长相非常清秀、耐看。身高大概一米五八左右,体型很瘦,尚未发育好,胸.部较平,臀部倒是挺翘,估计最多十五六岁。
“老曹,这是怎么回事?”
老曹丢给我一根好烟道:“他妈的,你小子来的正是时候。正好洗干净了,便宜你了,给你玩玩。”
什么鬼?什么叫给我玩玩?
我一头雾水道:“这女的到底是谁?你们是集体嫖风吗?”
老曹哈哈一笑道:“你管那么多,怎么了,不会还害羞吧?那我们离开,把屋子留给你,随便搞。”
我看了一眼小女孩那可怜的小身板道:“曹哥,别开玩笑了,我们到屋外抽根烟,说会话。”
我把老曹叫到了屋外,仔细一询问,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这小女孩姓什么叫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想可能是我心里有愧,模糊了这段记忆,故意忘掉了许多事,以至于死活想不来这小女孩叫啥了。
小女孩的故事并不稀奇,我曾经听说过无数类似的版本,但现实里真正遇上,还是第一次。
这小女孩的身世和斌子差不多,但两人最大的区别在于,斌子好歹有反抗的能力,而这小女孩无力反抗。
小女孩的家在伊犁,具体我没细问,估计应该不是城里人。
她的父亲是个贪杯的赌鬼,每次输了钱,醉醺醺的回到家,殴打老婆和孩子,她的母亲受不了跟人跑了,只剩下她饱受虐待,还差点让她父亲给卖了还债。
小女孩受不了,偷了身份证,找邻居借了点钱,跑到乌鲁木齐去找她母亲,结果她母亲生下了一个男孩,根本不肯管她,只给了她两百块,让她回去。
无奈下,她认识了一个姐姐,比她大四五岁,给她地方住,管她吃喝。但第二天晚上,这姐姐的男友就把她强了,逼她出来卖。
她不肯,这男的就打她,还没收了她身份证。
无奈下,她只能装作同意,找机会逃了出去。
没有身份证,非常不方便。她只能做最脏最累的工作,在小饭店当服务员,兼帮忙洗菜、刷碗,管吃管住,累死累活,每月才给她两百块钱工资!
老板明显就是欺负她小,又没身份证,要不是老板娘管的严,估计还想尝尝味道呢。
她在外面吃了许多苦,最后决定投靠一个同学,兜兜转转的来到了我们这。
好在她一个小女孩,长得又很清秀耐看,也没警会为难她,查她身份证。
只是女孩在小的时候,如果没有家里的保护,四处流浪,那很多老实的男人,都会起歹意。
比如一个男人并不坏,好心让这女孩住家里,给这个女孩吃喝。
那当夜色降临,孤男寡女,这女孩还秀色可餐,有几个男人能抗住?
她这同学把她骗来,为的就是想占她便宜。
人心向恶,这世间并不美好,许多人要么不愿多管闲事,要么干脆成为施暴者。愿意伸出援手,真正帮助弱者的人,其实并不多。
许多人所谓的心善记得,不过是打着善良的旗号,给自己谋福利,别有用心。可连这种人,现实里都并不多。
小女孩在溜冰场认识了袭击我的那伙人,其中一个姓付的小伙,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知道了小女孩无依无靠,起了歹心,叫上人把她同学揍了一顿。
从此,小女孩就跟着这姓付的,每晚任他发泄。
好在这姓付的还没坏到家,没让那些狐朋狗友一起来。
老曹到出租屋抓人的时候,看到这小女孩穿着内内,上身就套了一件汗衫,里边什么都没穿,色心大起,后面发生的事,不用说了。
轮.奸在我国是重罪,尤其还是未成年少女。这要一旦出事,我铁定会被牵涉进来,我被老曹坑死了。这死狗,太不是个东西。
可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我只是想赚点钱,把家里债还上,从未想过要成为罪犯,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往黑势力方向发展,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我的人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越走越偏?
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操,我这辈子都不信邪,信个屁命运。
或许在我遇袭的那晚,我就该报警,而不是私下采取报复。
又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矿上。
人都喜欢欺骗自己,安慰自己。
我可以义正言辞的说,我只是做个保安,公司偷国家金子的事和我无关。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在黑暗的边缘疯狂试探,明知自己的高薪从哪里得来,却助纣为孽。
我没有胡文海的勇气,事实上若出现胡文海这种人,我一定会替老板把这人弄死。
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就是这样的人,早就过了一点底线。
可只要过了一点底线,那就没有底线了,不是吗!
我问老曹该怎么办,万一这小女孩报警,我们全都完了,连我都会给牵涉进去。
非法禁锢、殴打伤害,还是缓刑期,他妈的我要牢底坐穿了!
我不想撒谎,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哪怕明知这小女孩很可怜,明知老曹这些人禽兽不如,我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会不会坐牢。
老曹哈哈大笑,不以为意的告诉我,小女孩已经洗干净了,重要证据缺失,他又给了两千块钱,小女孩收下了。
这在法律上,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当事人又收了钱,案件从轮..奸变成了嫖,女孩已满十四周岁,顶多拘留罚款。
老曹说的信誓旦旦,但警要这么好糊弄,那不知道多少人都敢犯法了。
我也不怕在这里说实话,当时部分警确实可以收买。
只要收买了,一切都好说。
可要是真的秉公执法,一定能找到罪证。
但老曹有一点说的没错,这女孩受辱习惯了,胆子已怯,失去了反抗意识,老曹只是语言吓唬了一番,即自己脱了衣服。
这种女孩,通常情况下,没有家人朋友的鼓励陪伴,绝对不可能自己报警。
我小看老曹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小人,欺软怕硬,没想到他这连小女孩都欺负,人品实在太差了。打着帮我报仇的名义,去轮个小女孩,这他妈的是在恶心我,还是替我报仇呢?
我真想揍老曹一顿,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脱不开关系,我不想坐牢,那就只能让这个小女孩坠入地狱。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昧着良心,我也不想去坐牢。
威胁恐吓的事,老曹早都做了,这女孩已经吓得不轻,我现在要做的是安慰这女孩一番。
我又给了这女孩一千块,并留下了传呼号码,向这女孩承诺,只要日后有事,我一定会帮她。
我口袋里钱实在不多,不然想多给点,但能力有限。
老曹跟我说,他去过疆,在那边找个原装小女孩,也就两千多点,这都给了三千块,小女孩还赚了。
我真他妈的想一脚踢死他,这世上有需求就有供货,我们公司矿工那么多,附近好多妹妹,物美价廉,用不用做这么缺德的事?
我问老曹道:“那姓付的怎么办,你们把他对象弄了,他回去不找你们拼命啊?”
老曹呸了一口道:“对象个屁,无非还没玩够罢了。信不信,哪怕我们不碰这女孩,最多一年,这姓付的就会让这女孩接客赚钱。”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老曹搂着我的肩膀道:“放心,这事交给哥处理,哥替你收尾。”
我瞥了老曹一眼,还能不能要点脸,我连这小女孩的手都没碰,什么叫替我收尾?
本来我占着理,虽然手段过激不合法,但好歹情有可原。
可让老曹这么一搅合,我特么得都成黑势力团伙了。
我没了复仇的兴趣,全部交给老曹解决,他人面广,肯定有办法让这些人不敢报复。
我们那会出来混的人,多少还讲究一点江湖义气,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只要不弄出伤残人命,一般不会报警。
毕竟大家都不干净,你找人弄我一顿,我报复你一下。报警抓谁?一起进去牢房相见吗?
事情跟老曹想的差不多,这些人并未敢报复。
我们知道这些人的家庭住址,只要有人出事,他们自己可以跑,父母跑不了。
什么江湖事不连累家人,别做梦了,从来都是家人最先遭殃。
大概半个月后,女孩给我打了传呼。
我回过去电话,女孩跟我说她没钱了。
三千块钱在当时不算小数目,才半个月就没钱了,我隐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叫上斌子等人,提前藏好,等待女孩的到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这女孩被迫传呼我,结果我一出现,十来把刀等着砍我,那乐呵可就大了,我就算没喝酒也扛不住啊!
大概等了半小时左右吧,这女孩出现了。
她的样子不太好,穿的破破旧旧,脸上似乎还有伤。
我带着女孩吃了碗鸡肉混沌,给她买了套衣服,买了双鞋子,她很开心。
她和我说,自从那天回去后,姓付的抢走了她的钱,还经常动手,甚至让她陪朋友睡觉,出去卖赚钱。
她不肯,姓付的就揍她,无奈下,她只能什么行李都没拿,偷偷逃了出来。用口袋里的零钱,给我打了传呼,没想到我竟然真的给她回电话,我对她真好。
这让我有些羞愧,我只是怕她报警,并不是好人。
我问她打算怎么做,不管她想怎样,我都会帮她。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告诉我她想要赚钱,我能不能帮她办理一张身份证,找个正规地方卖,她决定出卖自己的身体,但她不想赚的钱让别人拿走。
我其实早都猜到了这种结局,电影里,这种女孩或许会坚贞不拔,克服万难,终于迎来阳光,所有的坏人全部得到惩罚。
但在现实里,除非有父母保护,帮着伸张正义。否则,唯一的下场就是沦落风尘。
我给独孤求女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解决。独孤和当地的警关系非常好,不然他也不敢开洗头房了。
说起独孤求女开洗头房这事,多少还和我有点关系。
我和独孤求女是铁哥们,定期要聚一聚。
独孤在家待了一阵后,决定东山再起,开了一家火锅店。
问题他一天到晚忙着泡妞开房,哪里有心思打理火锅店。
我去吃饭的时候,只有一楼有两个顾客,这要赔死啊!
那可不是小店,整整两层楼呢!就算家里还有点钱,也不能这么败吧。
最让我无语的是都赔成这样了,还养了八个女服务员,一个比一个风尘气重,大哥你开窑子呢?这他妈的是火锅店,不是洗头房!
我和独孤喝了一整箱啤酒,头晕晕乎乎道:“你开这个火锅店干嘛?你又没兴趣开饭店,干嘛浪费这个钱!还不如直接开个洗头房,你也不用出去玩了,看上哪个女的,直接招进来慢慢搞好了。”
独孤求女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像是突然找到了人生方向。
我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这才是独孤求女该走的道路,开饭店他不懂,可他懂女人啊!
他从小就在洗头房这种地方玩,这里边的套路,没人比他更懂。
至于洗头房是洗哪个头,关我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