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被谢昭撩拨,眼神闪躲,面颊染上绯色的红晕,她推了一下道:“你这是做什么,良安他们都在!”
“他们在研究富贵楼的茶水,没有看过来。”
谢昭把姜玉珠娇软的身子揽在怀中,眼中流过笑意,故意轻声道。
停了半晌,姜玉珠微微侧过头,小心观察,只见良安和红鲤等人凑在一处,认真地盯着茶水,似乎在数着茶叶。
几个下人神色紧绷,头垂得很不自然。
小丫头凝香刚看过来,红锦眼疾手快,当即按下凝香的头。
姜玉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推了下谢昭嗔道:“出门在外,你好歹注意些!”
谢昭若有所思,最终接受自家夫人的提议:“夫人说的有道理,那不如等晚上房内无外人之时……”
“上菜了!”
小伙计在门边喊了一嗓子,打断夫妻二人对话。
随后,小伙计打头阵,身后跟着几个统一着装美貌的女子。
为首的女子肤色微黑,紧身掐腰的衣裙勾勒出略显肉感的身段,别有一番风情。
女子上菜后,对良安抛了个媚眼。
良安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熏到,把脸憋得通红,等菜上齐之后,小跑着打开窗户通风。
“这富贵楼真是简单的酒楼?怎么感觉怪怪的。”
饭菜色香味俱全,可却过于油腻,良安盯着看了半晌,心生疑窦。
红锦不由得笑道:“良安,你不会不知道吧?”
一般酒楼饭铺,跑堂的多是年岁不大的机灵小子,如果铺子有美人服侍,大多生意不干净。
“富贵楼的酒水比饭食更贵,这些女子抛头露面,多是来陪酒的。”
关于秦楼楚馆,官府有明文规定必须开在花街柳巷,并且白日不得开门迎客。
富贵楼引入女子来陪酒,钻了大齐律的空子,打了个擦边球。
“有曹知县庇护,富贵楼当真富贵。”
姜玉珠每个菜色都尝了一口,口味偏重,味道尚可。
不算惊艳也没想的那么差,算是中规中矩。
用膳期间,小伙计多次敲门打断,不是推销酒水就是推销点心,在姜玉珠拒绝后,小伙计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
饭毕结算,账房耷拉着眼角,懒懒地道:“贵客,总共消费一百三十两银子。”
在汝阳的酒楼,随便几个招牌菜就吃掉三口之家几十年的花销?
“你们富贵楼明明可以直接抢钱,却偏生还给上了几道菜,真是大方!”
红鲤一个月二两银子月俸,这是京城里府上下人最高的标准了。
她家夫人手松,经常赏赐首饰和红封,即便如此在富贵楼吃上一顿饭,也要花费红鲤两三年的积蓄。
所选菜色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鸡鸭鱼肉,不掺杂任何山珍海味,也无珍贵的食材!
“一道八宝酱鸭二两银子,是几道菜中最贵,怎么最后花费一百多两,掌柜莫不是算错账了吧?”
张口一百三两,真敢要价。
良安着实看不下去,质问道。
这下,账房啪地摔了算盘,算盘珠子四处飞溅,他眯着眼打量一行人,歪嘴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想赖账?”
账房做了手势,小伙计拿出一本菜谱打开:“贵客,账房没算错,是您记错了,咱们富贵楼的招牌怎么可能才值二两银子?”
“普通的鸭子最便宜的十几文二十文一只,但是咱们的鸭子不同,从小喝山泉水长大,喂养的是鱼虾,酱鸭需要几十味珍贵的佐料,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烹制……”
小伙计吹嘘得天花乱坠,打开菜谱,一道酱鸭要三十五两。
良安扫了一眼,他早有准备,从袖兜里掏出一张宣纸道:“伙计,你看这是什么?”
良安手里拿着的是富贵楼第一次给上的菜谱。
手中有炭笔,良安拓印了一份。
原始菜谱与后续的菜谱,在价钱上天差地别。
按照原始菜谱,这一顿饭食花费不到五两。
对方有备而来,账房颇为诧异,他抱着胳膊点点头,气笑了:“好,好,原来你们是来找茬的!”
既然知道富贵楼的猫腻,还跑这里还用膳,不就是为挑衅?
拓印菜谱都用上了,以为这做法很聪明?
掌柜是个笑面虎,见良安的做法也不生气,言语中却充满威胁的意思:“咱们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你们出门在外,求的无非是平安二字,若是银钱上不凑手,一切好商量,但要真来找茬,富贵楼也不是让你们撒野之地!”
“一三百十两,给一百两整数,就当交个朋友,否则……“
正到饭点上,富贵楼宾客盈门,掌柜懒得废话,叫出铺子里养的十几个打手。
众人都做惯了的,手里拎着粗壮的木棍,凶相毕露。
小伙计见状,凉凉地道:“看你们也不像是差钱的人,进了富贵楼的门,没有百两不出去,这是规矩。”
只要进来用膳,哪怕只吃一道白菜,也要一百两银子。
“咱们酒楼爆满,你还看不明白?”
非必要,尽量别走到最后一步,给彼此添麻烦。
“挨一顿打,银子照给不说,还得花钱去找医馆看诊,何苦呢?”
小伙计劝说几句,把红鲤气得柳眉倒竖,瞪着杏眼骂道:“头一次见这么不知廉耻的,张口闭口就是百两银子,你知道百两是多少银子?够给你们东家祖宗挖坑立碑了!”
“好啊!”
掌柜面皮抖了抖,对壮汉们做了个手势。
众人正要围上来,门口传来嘈杂的喊声。
街道上,百姓正朝着衙门的方向跑去,奔走相告。
“曹知县的小舅子杀人了,快去看啊!”
“咱们要为善心的姑娘讨要个说法!”
百姓们自发地集结,从稀稀拉拉几个人,很快凑够上百人。
小伙计打探后,附耳掌柜道:“掌柜,大事不妙!”
后街上卖豆腐的许大姑娘没了,她爹许老头带着尸身去衙门要说法。
曹知县听说与小舅子有关系,不问原因,以闹事为由派人把许老头打了一顿,撵出衙门。
百姓们得到消息后,愤怒至极,自发地凑在一起,到衙门门前为许家鸣冤。
“衙役不够用,知县大人派人来借用富贵楼的人去维持秩序!”
百姓闹事,曹知县从不在自身上找原因,而是维持一贯做派,先找人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