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晚记得,那是一个天朗气清的下午,她从家门口出来,走到离解雨臣家不远处时,看到一个小孩一直在门前徘徊不断。
她定眼一看,这不是无邪吗?
他怎么在这?
抱着好奇的心态,听晚走了过去,“无邪,你在这干嘛呢?”
无邪略带迟疑地看了看她,“小晚姐姐?”
听晚心道:这是太久没见到她的原因吗?这么犹豫。
她轻笑一声,“不用怀疑,是我。”
“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小花玩呀,和你一样。”
“哦——”
“话说回来,你到底在这干嘛呢?”说着说着,她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无邪略带委屈:“我想给你和小花各买一束花,可是我的钱不够,甚至连买一束的钱都没有。”
他说什么?!他要卖花送给她?听晚心里一阵激动,这么多年了,她没白疼无邪啊。
但是吧,她并不是很喜欢花束。
“谢谢无邪,”听晚先是蹲下去轻轻摸了摸无邪的头,接着轻声道,“你这份心意姐姐心领了,我这刚好还有一些钱,我们一起凑钱买一束花给小花,好不好?”
“他不久就要登台表演了,我们送花给他,就当是我们对他的祝福,怎么样?”
她不疾不徐地说。
无邪乖乖地点了点头:“我听姐姐的。”
“走吧,”听晚牵起无邪的手,“我们去给小花卖花。”
“小晚姐,小花喜欢什么品种的花?”无邪一边走一边问。
听晚回忆了一下,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肯定的是,只要是你买的,他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无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当然了,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听晚耐心地说。
两人在花摊前看来看去,最终决定买一束有向日葵的花束。
听晚选它的原因很简单,向日葵意味着新的希望,暗示了带有希望的未来,她选此花束送给解雨臣,就是希望他,即使现在的生活到处都是荆棘,但不要失去对来的信心。
这时候的花,没有像未来那样,被装在塑料袋里,而是用一条丝带拴着,听晚觉得,那条丝带怪好看的,在阳光下,像是会发光似的。
她对于未来的憧憬很美好,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就这一束花,居然要五十块钱!
贵是有点贵,不过嘛,她乐意。
走在回去的路上,无邪双手小心地拿着花束,生怕伤到它,“小晚姐,你说小花要去表演,是真的吗?”
“嗯。一个月以后,”听晚说,“怎么,你是想去看?”
到底相处了这么久,她对无邪的一些心思不用他点出来,她都能猜到。
“可以……吗?”无邪眼巴巴地望着她,眼底是满满的信任。
“我不太清楚,”听晚耸了耸肩,“你不是要去送小花一束花吗?正好趁他开心的时候,提一下呗,说不定,他会答应你去看。”
无邪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小花现在在干嘛?小晚姐知道吗?”
“是在踢毽子吧,他最近迷上了踢毽子。”听晚回答道。
*
走到后院之时,透过树缝,隐约看到有一位在阳光下专注踢着毽子的九岁孩子,长发飘逸,单凭外表,很容易被认成一位唇红齿白的女孩。
到这了,无邪倒紧张起来了,他扯了扯听晚的衣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小晚姐,你说小花会喜欢吗?”
“一定会喜欢的,”听晚轻轻地笑了,。
“那他要是拒绝,怎么办?”无邪一脸着急。
“那你就多给他央求他一下,”听晚眼底满是笑意,“你要记住,小花他,只是故作高冷罢了,他其实内心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一个温柔的人,段不会拒绝一个人的一片好心的。”
“听姐姐这么一说,我又有信心了,那我去了。”
“你快去吧。”
听晚把他往前推了几步,来这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由无邪把花送给解雨臣,无邪问她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听晚的回答很简单,她觉得怪别扭的,有一丢丢的尴尬,不敢去。
然后,无邪拍了拍胸脯,说自己绝对能胜任这项任务的,让她放心。
那时,听晚见状偷偷地笑了,她觉得……无邪还挺可爱的。
*
思绪回到眼前,听晚见无邪越跑越近,不禁紧张起来,跑到凉亭的长椅上站着,聚精会神地看着远处的一举一动。
首先看到的是,小花停下来了,两人交谈了几句,接着无邪把背后的花束拿了出来,小花先是愣了一下,没有接过花,无邪又转身指了指她这边,又和小花说了一会,小花这才拿过花,并且还朝她这边笑了一下。
笑得很灿烂,风也温柔,阳光也明媚。
听晚离他们有点远,听不清解雨臣说的话,不过她从口型中读出来——谢谢表姐姐。
听晚朝他回了一个口型——不用谢,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