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竟有何赋,能让如此才女痴迷?”
郅信对此倒是很感兴趣,
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卓文君听闻,
却是眼神恍惚,
轻启朱唇:
“有一美人,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
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
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
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
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
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
无感我思使余悲。”
卓文君徐徐念来,
已是泪珠莹莹。
歌赋写的倒是荡气回肠,
只是在郅信听来,
怎么感觉,有点恶心?
或许美女爱听吧,
尤其是卓文君这样的才女爱听,
不过换是郅信,
只怕终此一生,
也不会给哪个女人,
唱如此肉麻的歌赋罢。
在场众人也是如此,
女子皆动容,
男子皆愤愤。
“这司马相如于我在长安时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为人仪表堂堂。观其谈吐气质也是当世之才俊,如今在长安求官,少年天子求贤若渴,想来他应有一番作为。卓老太公,你既心疼女儿,不如资助一二,未来若司马相如真的腾达,您才好找回脸面嘛。”
郅信还是想帮帮卓文君,
如是说到。
卓文君却是听闻,
郅信在长安见过司马相如,
眼中希翌神色尽显,
微微张嘴,
想要询问,
当着众人,
一时间又不知从何问起。
“唉,也罢,你,你,还有你,以后留在这,给小姐酒廊帮忙。”
卓王孙思索半晌,
无奈轻叹一声,
留了几个机灵的家仆,
又给卓文君扔下一袋金银。
对郅信和李洪施了一礼,
旋即带人离去了。
“统领大人,您,您真的见过家夫相如吗?他过得怎样?”
卓文君待众人散去,
忙走到郅信近前,
轻施一礼,问到。
“卓小姐才华无双,就请我和郡守大人在街上问话吗?”
郅信饶有兴致的看着卓文君,
玩笑说到。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里边请!”
卓文君忙引领郅信和李洪进了酒廊,
转身又对众食客说道:
“不好意思各位,今日打烊了,酒钱全免,诸位明日赶早。”
卓文君连称抱歉,
将酒廊打烊,
只剩下卓王孙留下的几个家仆收拾碗筷。
卓文君将郅信和李洪,
让到一处收拾干净的桌塌前,
亲自沽了一壶酒,
端上些时令水果。
“统领大人,快与我说说,相如怎么样了。”
卓文君温文尔雅,
语气却是不自觉的急促。
“天子在长安城建了一座聚贤楼,全国才俊皆聚于此楼,撰写文章策论,等待天子召见。我在聚贤楼见过长卿兄,那时他也只是待召,我身负对战匈奴重任,没有过多停留,就去了雁门郡,后来如何尚不可知。”
“哦,原来这样,以相如的锦绣文章,竟然没有受到天子召见吗。”
卓文君眼中失落惋惜之情尽显。
“这样,我明日正想上书一封奏折,不如你写封信件。一同让李洪大人明天派鸿翎急使送往长安,我在那有些朋友,拜托他们转交长卿兄即可。”
郅信其实早想给刘彻写封奏折,
只是蜀中情况玄妙,
害怕奏折半道被截,
是以一直没有上书。
如此送一封情书给东方朔,
夹带些暗语,
以东方朔的聪明,
自然能看懂其中奥妙,
禀报天子刘彻。
情书嘛,
做个顺水人情,
转交司马相如即可。
“真的可以?那真是太谢谢统领大人,郡守大人了!”
卓文君喜出望外,
当即取出笔墨,
鸾飘凤泊,
不多时,
一封字迹瑰秀的情书,
已经写好。
“咦,这不是姑娘方才所唱的歌词?”
郅信歪头一看,
竟是刚才,
卓文君所唱的那一首动人的歌赋。
“此歌赋,正是我思念至深所作,相如一看便懂。”
卓文君面颊微红,
颔首说着,
快速将信件折好,
交予郅信。
“姑娘放心,明天一早,一定送出。”
郅信把信件装入一个木匣之中,
以示郑重,
随后一笑,
说道:
“姑娘真是蕙质兰心,那首歌在下可是没听够啊。”
“统领大人谬赞,难得公子垂怜,妾身这就抚琴献歌,为您和郡守大人佐酒。”
卓文君说罢,
款款起身,
于窗前抚琴清唱起来。
“真是佳人美酒啊!”
郅信一碗酒下肚,
感慨到。
“统领大人,这酒也是卓文君亲手酿的,甘甜清爽,我以前也常来买酒,现在身体不济了,不敢多饮。”
李洪小抿一口,
无奈说到。
“真是多才多艺,那司马相如,当真让人羡慕的紧啊!”
“是啊,才子佳人羡煞旁人。”
“李大人不必担心,待我查清太平教会玄妙,自会对症施药,解除你身上的金丹毒素。”
“如此拜托统领大人了!”
郅信李洪二人,
在悠扬的琴声中,
推杯换盏,
直至深夜,
方才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