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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与君诀(1 / 1)


“鸿翎急使何在?”

次日一早,

郅信就来到了郡守府上。

“统领大人吩咐。”

一个头带鸿毛的兵士,

恭敬跪在郅信面前。

“你切记到得长安先找东方朔,告诉他此信受朋友重托。蜀道难行,经广汉过武都,越八百里秦川,方才到达长安,要他务必亲手转交司马相如。另外,郅信一切都好,遥祝我皇,长乐未央。”

郅信吩咐了两遍,

交代鸿翎急使务必原话转达,

方才放他离去。

“统领大人,真的只是转送书信?太平教会势大,你真的不向朝廷求援吗?”

李洪诧异的问到。

“李兄勿虑,我自有安排。”

郅信一脸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两人闲谈几句,

郅信便拜别了李洪。

接下来几天,

郅信只顾吃喝玩儿乐。

每每傍晚,

都要到“琴台酒廊”,

小酌两杯。

卓文君年长郅信三岁,

二人干脆姐弟相称。

每日里

听琴赏月,

聊聊诗赋,

过得倒是悠哉

......

长安城未央宫石渠阁中,

“陛下,郅信统领来信了。”

东方朔恭敬的站在刘彻身边。

“哦?信呢?”

刘彻目光深邃的问到。

“信是一封情书,是蜀中一女子托他转乘身在长安的夫君的。”

“这个郅信,不替朕好生办差,却管这等闲事?”

“陛下蜀中关系复杂,郅信借此另捎了口信。”

“有何口信,你且说来。”

“他说送信不易,经广汉过武都,方才到得长安。据臣猜测,邪教势大,已经渗透到这二郡,郅信是希望您能撤换此二郡郡守。”

“恩......那首情诗又是送给何人的?”

刘彻沉吟片刻问到。

“司马长卿,您新进封的中郎将。”

“就是那个诗赋做的特别好的书中才俊?”

“正是他。”

“那好,你且给郅信回一封信,告诉他朕已知晓。另外,下诏司马相如,令你与他持符节入蜀,你替换广汉太守,他替换武都太守。配合郅信,权宜行事。”

“诺。”

东方朔退出石渠阁,

找来司马相如,

二人分别写了回信,

交予鸿翎急使,

便各自准备出行事宜去了。

数日,

鸿翎急使率先归来蜀郡,

将两封回信交给郅信。

一封是东方朔写给郅信的:

“郅信贤弟,你的问候已转达陛下,陛下封司马相如为中郎将,不日将与我一道出使蜀地。”

另一封是司马相如写给卓文君的,

郅信倒是不好拆阅。

“文君姐姐,司马长卿的回信到了!”

傍晚时分,

郅信兴冲冲的拿着回信,

来到“琴台酒廊”。

“真的?快交予姐姐看。”

卓文君迫不及待的,

拆掉火漆,

打开锦盒,

取出了回信。

“瞧姐姐急的,司马长卿封了中郎将,不日就会以使节身份回来,到时你们二人,阔别数年,终能团聚了......”

郅信自顾说着,

却见卓文君脸色急转直下,

捧着信件的双手不住颤抖,

紧咬朱唇,

泪水扑簌。

“这,这是何意?”

郅信眼看卓文君状态不对,

一把抢过司马相如的回信,

攒着眉头却是完全看不懂。

“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仟万。”

信件之上,

就这十三个没头没脑的数字,

再无其他。

“何意?无亿!无意!君已无意......”

卓文君美眸含泪,

口中呢喃,

款款来到窗前琴边,

轻抚琴弦,

缓缓唱道:

“春华竞芳,

五色凌素,

琴尚在御,

新声代故!

锦水有鸳,

汉宫有木,

交织牵伴,

尚不曾弃。

奈何世人,

贪淫不悟!

唉......

朱弦断,明镜缺,

朝露晞,芳时歇,

白头吟,伤离别,

努力加餐勿念妾,

锦水荡荡与君诀!”

歌声凄楚,

直击心灵。

酒客路人,

无不动容。

饶是郅信,

听到此处,

竟忍不住潸然泪下。

“姐姐,这......唉!”

郅信缓步走到卓文君近前,

轻抚香肩,

欲出言相劝,

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无奈叹气。

“郅信弟弟,劳烦你,将我方才所作歌赋,腾抄一遍,转赠相如。从此,我与他再不相见!”

卓文君一字一顿,

艰难的说完。

再也忍受不住,

扑在郅信肩头,

泪如雨柱,

倾泄而下。

郅信愣在当场,

佳人在侧,

却是伤心欲绝,

怀中温软,

却是哭泣颤抖。

想将卓文君揽入怀中,

手抬至半空,

终是不忍亵渎。

想要出言劝慰,

实不知说些什么。

也罢,

就这样静静做个依靠,

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廊中酒客,

也识趣的陆续离开。

三个家仆,

收了碗筷,

上了门闩,

也都匆匆离去了。

今日之事,

他们得第一时间,

汇报给老爷卓王孙知晓。

直至深夜,

乌云遮月,

雷声隆隆。

“咔嚓!”

一个响雷,

惊醒了卓文君,

连忙从郅信怀中起身,

眼中一丝慌乱,

脸上一抹潮红。

“让,让弟弟见笑了。”

卓文君忸怩着,

走到垆前,

盛了一大碗酒,

一饮而尽,

尴尬的情绪才稍作缓解。

“文君姐姐,哪里话,实在是那司马长卿太过分了。”

郅信缓缓起身,

肩头衣衫已是湿了一大片。

卓文君听闻,

眼中一丝暗淡闪过,

旋即望向窗外。

两声响雷过后,

淅淅沥沥,

下起了雨来。

“姐姐文章,连老天都感动到哭了。”

郅信走到窗边,

仰望天际,玩笑道。

卓文君嗔笑一声,

打了一壶酒,

捧着两个酒碗,

款款走到窗边。

“蜀中雨水,一时难停,郅信弟弟若是无事,便陪姐姐畅饮,待明日放晴再回罢?”

卓文君说着,

倒了满满一碗酒水,

递到郅信面前。

“恭敬不如从命。”

郅信接过酒碗,

与卓文君轻碰一下,

旋即二人仰头,

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啪啦!”“啪嗒!”

郅信将手中空碗,

扔向雨中街道,

卓文君有样学样,

也将手中酒碗扔出,

两只酒碗应声碎裂。

“换大碗?”

二人相视一笑,

默契的齐声说到。

“来!”

卓文君取出两只大碗,

斟的满满的,

递给郅信。

“呼,好酒!”

郅信仰头干了一碗,

呼出一口气。

卓文君喝的稍慢,

却也是一口气干完,

又斟满两碗酒。

这一大碗就是半斤,

四碗下去,

酒壶已空。

两人干脆坐到垆前,

酒缸旁边,

直接在缸中舀酒喝。

不知几碗下肚,

郅信只觉得腹中,

如熊熊烈火燃烧,

五脏六腑皆欲翻转。

郅信稳稳心神,

将体内真气汇聚气海,

再纳向大锥穴,

体内酒气翻涌,

竟与真气相混。

如此行了几个周天,

眼神逐渐清明,

酒劲已散去了七八分。

郅信自是有真气护体,

再喝多少也难得一醉。

卓文君平凡娇躯,

哪里承受的住,

加上心中苦闷,

有意买醉,

此时已经是满面醉意。

恍惚间,

怔怔望着郅信,

只见他神采奕奕,

竟无半点醉意。

开了这么多年酒廊,

还是头一次见如此海量之人,

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敬佩之情。

“文君姐姐,别再喝了。”

郅信见卓文君已经醉了,

一柔弱女子,

在这么喝下去,

怕是要出人命了。

旋即腾得起身,

将卓文君手中酒碗抢下,

一饮而尽。

卓文君摇晃着,

站起身来,

还欲抢夺酒碗。

郅信双手一抄,

将卓文君横的抱在胸前。

卓文君醉眼惺忪,

抬头一望之下。

郅信神情豪迈,

英风飒爽,

不由得看的痴了。

双臂环过郅信脖颈,

雪白的下巴轻轻抬起,

美眸一闭,

朱唇微启,

吐气若兰。

郅信心领神会,

深深一吻,

印了上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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