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幻阵应该就是师傅口中所说的高级幻阵,杜源刚在里面时尝试调整过他的灵念,然而并没有破阵而出,暂时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姑且不去管他,把擂台比武操办好再说。
蛮城这几天已经人山人海,酒楼客栈住满不说,许多老百姓家中也临时改成客房,供各路英雄居住,初步统计至少来了一万多人,光报名的就有几千人。
许多人实在没有地方住,就在大街上打地铺,蛮城有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尤其是三年天灾期间,外人都避而远之,现在突然涌入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带着大量银子,最开心的就是普通百姓了。
城内各种生意都赚得盆满钵满,哪怕是之前穷困潦倒之人,现在只要摆个小摊,每天赚几十两都不在话下,谁让百姓赚钱,他们就拥护谁,现在全城上下对杜源那是赞不绝口,谁要是再敢说他半个不好,立马便被众人口诛笔伐。
今日是比武正式开始第一天,迎宾楼一大早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杜源从院里走到这儿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没办法实在是百姓太热情了,在众人前呼后拥下,好不容易来到迎宾楼顶层。
此时瞭望台上已经有不少人,大部分是报了名的选手,杜源越过众人,走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矮台,他面向众人,挥手示意后微笑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留一丝变数,然自古以来,幻境修行,常人不可为之,此不合道也”。
此言一出满层寂静,自古以来道门定的规矩便是如此,说道门不合道,谁会附和?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是来比武的,又不是来造反的,传闻天玄阁与道门不合,他们可不会趟这趟浑水。
知道大家没有这么好忽悠,杜源也不急,这时,四个城门擂台处几声巨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那几处地方各有一人慢慢腾空而起,四块巨石在他们的控制下浮在空中,随后他们以气御剑,在巨石上不断雕刻,没过多久,东西两块巨石被雕成‘布衣’二字,南北两块巨石被雕成‘寒门’二字。
杜源一脸正色,语气中稍显不满:“寒门通南北,东西皆布衣,可以修行者,百万不足一,如此不公的待遇,诸位也愿意接受吗?”。
他说得大义凛然,那样子恨不得为天下寒门和普通百姓慷慨赴死也在所不惜,郑溜之若不是知道他有什么计划,见他这副模样,估计也要信了他的邪。
随后,郑溜之对人群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开口喊道:“对,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做,当牛做马也是我们,为什么我们没有修行的资格”,他身旁几人也跟着一起附和。
紧跟着人群中又有一堆人响应,这样一来,人们的情绪被煽动起来,虽然没有明确的行动,也开始议论起来。
与此同时,‘寒门’,‘布衣’四座刻字雕塑轰然落地,那四人一连挥舞数剑,无数剑气从四个城门飞往蛮城上空,在正中间飞速碰撞后炸开,如百花绽放。
杜源神色一变,一副看破红尘,曲高和寡的样子,淡然说道:“大道争锋,知与谁同,人生在世,草木匆匆,谁懂?不如姹紫嫣红!”。
此话一出,不少人为之一振,对杜源更是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看得如此通透,不愧是天人传人。
是啊,求仙问道之路与谁相伴呢?人生在世像草木一般来去匆匆,谁明白?不如像花一样绽放。
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何不放手一搏,他们来此不就是这个目的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还修什么大道,在家里三十亩地一头牛,娘子娃娃热炕头岂不舒服得多?
“哈哈,杜公子说得是,人生苦短,当争则争,在下先行一步”。说罢一人跃过众人头顶,飘出迎宾楼,脚踏清风落向城外擂台。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不甘落后,迎宾楼突然变得人头攒动,各有几十人争先恐后跃出楼外,往四个城门方向落去。
各个擂台远处早已经围满了人,裁判也提前就位,规则很简单,二人比武,投降或没有战斗力者输,被打出擂台落到地上者输,若两人比武超过半个时辰仍然未分胜负,则可以有第三人加入。
万众瞩目,期待已久的擂台比武此时正式拉开帷幕,各个擂台之上打得热火朝天,各种功法层出不穷,有以硬气功为主,使大力金刚掌和金钟罩的,有以身法见长,使流云八卦掌和梯云纵的,还有以借力为主,使机关暗器和道门符箓的。
总之台上人为了赢,使出各种手段,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时不时拍手叫绝,唯独东门‘布衣’擂台上,罗闲气定神闲看着各路英雄,再没有人愿意上去触其锋芒。
先前有十来人不知轻重,上台挑战他,在他手上均没有撑过三招便被打下擂台,台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纷纷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
不少人认出他来,原来是早几日见义勇为,逼死妖邪的少年,听说来自落仙城,传闻那里是极南苦寒之地,常有妖兽出没,怪不得他如此厉害。
台下议论不断,罗闲等了许久再无人上来挑战,百无聊赖之际,一随从模样男子跃上台来,看气势比之前那些人要厉害许多。
不过这人并不着急出手,只是笑着问道:“罗公子,前几日一别,大恩未曾报答,若公子最后取得胜利,我家少爷愿意出三十万两买这个名额,公子考虑考虑”。
说罢也不等罗闲出手,潇洒的转身跳下擂台,消失在人群中。
一千两银子报名费,就为了上来传句话,这人好大的手笔,罗闲却不以为然,不过经过这个插曲后,再没有人上台挑战了。
迎宾楼,瞭望台上杜源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世人修炼基础还是太弱了,别看擂台上打得激烈,连一个练气大成的都没有,像罗闲这种高手,几乎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各大世家的隐士道修早已混在人群之中,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随时可以上去接管擂台,第一天晋级名额不出意外的话,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些事情提前都与郑溜之商量好的,他自然明白其中用意,只是他搞不懂,既然名额都已经内定好了,杜源上午那番话究竟意欲何为。
何必节外生枝,开罪道门呢?不过以这些天对杜源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每个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背后都有目的。
不过郑溜之也不急,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该跑的时候毫不犹豫,不该问的绝不多提,不过作为合作伙伴提一些生意上的疑问倒是无可厚非。
“杜公子,若世家道修也都像罗公子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那样一来,来参与比武的其他人难免起疑,再者说实力悬殊太大,对后面赌输赢也会有影响”。
“郑兄考虑得周全,银子哪有这么好赚,后面还需要郑兄好生配合”。杜源看向郑溜之意味深长道:“郑兄稍安勿躁,时机还不成熟,等两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