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后街,陈三儿和赵五金看着厚厚的一沓钱,眼睛都快瞪圆了,这城里人真有钱啊,说给一万二,就不给一万一。
当初说好一起做买卖,现在又合着卖出,钱对半分,一人六千。
六千啊!他们老家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不到这个数。
“我决定了,我不走了,以后就留在市里了。”城里人的钱真是太好赚了。
赵五金也不想走,“那咱们住哪?”
陈三儿理所当然,“张硕那里啊!他通过咱们赚了那么多钱,借个地方住几天又能怎么样?”
赵五金想想也是,“我猜我表哥肯定不会赶我出去的。”
傍晚,张硕开着新到手的吉普接夏青青下班。
看见这座驾夏青青就乐了,“你怎么把我舅舅的车骗来的?”
“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不要,他非要给我。”
“听你吹。”
“真没吹,要不信一会儿回家你问他,我们约着今晚去你家见面。”
夏青青驻足,“去我家?”有些害怕。
“嗯,丑姑爷总要拜见岳父岳母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去不如晚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还是忍不住害怕。
张硕又何尝不心虚?找出一大堆理由,也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不是拖延的事儿。
“媳妇儿,请上车!”
悄悄看看身边,见没别人,夏青青才松了一口气,“别乱叫。”
两人都上车,张硕才继续道:“证都领了,还不让我叫媳妇啊?”
夏青青看着张硕,眼神中满是情意,“私下里叫,不要在外面叫。”
两人的婚事还没公开,被别人听见不好。
张硕当然知道夏青青的顾虑,把脸伸过来,“你亲我一口,我以后就不在外面叫了。 ”
夏青青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外面没人,快速伸过头,在张硕的脸上蜻蜓点水一吻,就快速闪离。
这哪够?“你没亲到。”
“我亲到了。”
“我没感觉,不算。”
夏青青……
又一次像做贼一样看了一圈,快速探过脑袋,这次张硕抓住机会,扣住夏青青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
“妈妈,那俩人在亲嘴儿。”
“别看别看,小孩儿不能看这个,长针眼。”
外面母女的对话打断二人的旖旎,夏青青连头都不敢抬,直接弯腰趴在前挡风玻璃下面。
张硕看向外面,女孩儿的眼睛已经被女人捂住,而女人的大脑袋却好奇的靠近车窗正在往里面看。
两人对视,女人脸上闪过尴尬,赶紧把头转走。
张硕给车点火,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走出很远,夏青青才敢把头伸出来,“都怪你。”这会儿她脸颜色和外面的夕阳有的一拼。
张硕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本来就想轻轻亲一下的,结果没忍住。
……
夏家,张硕提着礼物跟在夏青青身后走入夏家,说实话,还是有些胆儿颤的,偷着和人家宝贝闺女领了结婚证,这事要是被发现,自己被对方抽死的可能都有。
“夏叔,婶子,好久不见。”
看见这两人在一起,夏鸿明有些肝疼儿,之前展耀给老爷子那边打电话了,说他和夏青青不合适,以后婚嫁自由。
展耀不是不信守承诺之人,出现现在这种情况,那很可能就是夏青青和他说了什么。
只隔几个小时,她就把张硕带回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看来自家闺女真的要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杜涵舒没有那么多想法,对张硕还很热情,昨天让夏青青带的礼物她已经收到,真的很喜欢,
“张硕,谢谢你的礼物。那套首饰很漂亮。”
“您喜欢就好,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特别适合您。”
夏鸿明挑刺,“你给你婶子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母亲买了什么?”
张硕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这是在挑拨离间,还是在考察自己孝顺不孝顺?
反过来想,对方用婶子和自己母亲对比,是不是说明,他潜意识里已经认同自己和夏青青之间的关系?
放下茶杯,坐直身体,他认真回答问题,
“实不相瞒,我没给我妈准备首饰,我直接给了我爸妈一些钱。我爸妈是农民,平时不注重打扮,在他们心中,什么东西都没有钱放在手里踏实。”
他没说的是,本来打算给二老两万的,后来因为生气,他只给了两千。
杜涵舒很认同他的做法,“你做的对,对的东西送给对的人。”
几人你来我往说了半天话,也不见张硕把玻璃瓶子拿出来,杜胖子着急了,
“我说张硕,你那玻璃瓶子呢?不是要送人吗?赶紧拿出来啊。”
张硕正不知道该怎么送给岳父礼物呢,这下有台阶了,
“夏叔,我上次电话里说的古董玻璃瓶子您看看,挺有意思的一个东西,到现在我也没弄懂这是什么朝代的。”
弄懂也不能说弄懂,这会儿必须摆出低姿态求教的样子。
夏鸿明也喜欢古董,但他不像杜涵军一样大量的收购,他是单纯的喜欢研究。
这古董是谁说想玩就能玩的?没有一定的文化底蕴根本吃不透的。
满含对张硕的鄙视,夏鸿明接过玻璃瓶子。
乍一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瓶子,还是玻璃瓶子中的残次品。
可细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胞浆,造型,都很不一般。
杜胖子心痒难耐,做到夏鸿明身边一起研究,
“姐夫,我刚回去查了下资料,这很可能是早时候人用玻璃制造的礼器。”
“礼器?”
“对,你看,这小口,大肚,尖角,看起来像不像早时候的号角?”
说着,杜胖子还接过玻璃瓶子对着那瓶口吹了起来。
他不懂乐理,吹出的声调非常单一。
“你吹的不对。”
夏鸿明拿过玻璃瓶子,也对着瓶口尝试着吹了几下。找到感觉,他舔了舔嘴唇,摆好架势,接下来,一首东方红跃然而出。
兴致勃勃一首曲子吹完,夏鸿明耸耸鼻子,“咱家哪里来的骚味儿啊?你们闻到了吗?”
杜涵舒转头到处闻闻,“没啊,你闻错了吧?”
张硕用大手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这玻璃瓶子曾经是一家三代人尿壶的事儿,必须得保密一辈子,到死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