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华山不算大寨,有一百多个喽啰,多数留在山上,山下只有朱武三位头领带着十几个人在迎接种师道一行,而来的官兵有五十余人,在人数上占了优势。
史进看到来人,认出带头那个,怒喝:“王九魁,你挨打没够,还敢犯我少华山?”
带头那个公子哥模样的人骄横骂道:“你们这些山贼草寇,乘我落单欺负我,今天我带官兵来剿你们的山,现在跪下领死还可多活几日,捱到个秋后问斩!不对,都已经秋后了,看来你们的日子真是到头了。”
朱武指着王九魁义正词严喝道:“王衙内,你仗着老子当官,当街欺负良善,是我史进兄弟行侠仗义才教训了你,没想到你不思悔改变本加厉,竟敢公器私用,调动官兵来给你报私仇,你可知道这位老大人是谁,这是老种经略相公,你还敢耍你衙内威风吗?”
杨春也喊着:“有种大人做主,你那些无法无天的事也该清算了!”
王九魁顺着朱武的指引看到种师道,一个老头身边两个跟随,他真没放在眼里:“老种?嘿嘿,你把个退休老头提出来当挡箭牌,好,就算他是你的靠山,我一并抓,郑捕头,拿人吧!”
郑捕头仔细打量种师道,拱手问:“这位可真是种老大人?”
种师道淡淡地说:“一个没用的致仕老朽,还有冒充的价值吗,我就是种师道。”
郑捕头忙拜倒在地:“参见种老大人,在郑雄心里,只有抗击西夏的军神,没有致仕老朽!”
同来的捕快看捕头如此,也都纷纷跪下,种师道忙让大家起来,不要拘礼。
王九魁看着生气,骂道:“你们是不是有病,他跟山贼伙在一起,拜他干啥?”
郑雄喝道:“衙内,快给老大人赔罪,再无礼休怪我不给知县大人的面子,你要抓山贼我可以帮你,其他的莫要多嘴!”
众捕快也对着王九魁怒目相向,王九魁不敢再强硬,但还不甘心,嘟囔一句:“回去再算账!”
种师道问郑雄:“他是哪家的衙内啊?”
郑雄答:“渭南知县王泽武大人的公子。”
“呵呵,有意思,郑捕头,回去和你家大人说,种师道重新领兵,要去边关打仗,少华山已经受了招安,即刻就要随我为国效力,以后就没这个山寨你们也不用剿啦!”
“恭贺老大人重新掌兵,让西夏贼子再不敢狼视中原!”郑雄愈发恭敬,其实关中乃至整个大宋,提起老种经略相公都是十分佩服,像王九魁这种敢对老种当面放肆的也是稀有品种。
“另外,告诉王泽武,他的儿子管教的不好,被我遇上了少不得帮帮忙,算是尽了同僚之谊,这就带着他去前线了!”
郑雄错愕之际,种师道已经安排史进,把王九魁编入少华山招安队伍中,跟随一起出发。
王九魁转身要逃,被朱武的两个喽啰上前抓住,拖上山去,郑雄也有些急,这回去怎么交代,问:“种大人,这种纨绔只会添乱,您带他干嘛,需要马前卒,郑雄愿意追随大人!”
种师道低声说:“若让他跟你回去,怕他生事,你更不好受!”
郑雄感激:“谢大人为郑雄着想,我还是想跟大人走!”
“在哪里都是保家卫国,你和少华山这些人不同,还是把现在的差事做好吧,只是切记不要给贵家公子当家奴啦!”
郑雄应诺退后,要等着给大人护送出境,被种大人谢绝了,一班捕快便匆匆离开!
朱武过来请示对王九魁的安排,种师道让把他当做一个普通小卒放在队里即可,没有特殊待遇,也不要打骂报复。
“你叫神机军师?”种师道眯起眼睛看着朱武。
朱武笑道:“都是江湖上随便给取的诨名,大人见笑!”
“哦,你的计谋用在老夫身上了,你可敢承认?”
朱武有心狡辩,但种师道的目光仿佛有慑心的魔力,让他一下子跪下,坦陈道:“山寨虽然做贼,却不想与官府作对,怎奈这衙内被史进兄弟打过一顿后,总惦记着利用官兵报复山寨,我们要是真杀了官兵就形同造反了,所以知道大人今天要来,就借了大人的虎威,故意透话让王九魁知道,今天山寨头目都在山下,身边没多少人跟随,才引得他来寻事,朱武句句实话,任凭大人处置!”
种师道微微一笑:“世上哪有那么多巧事,你这雕虫小技用到老夫身上,不过徒增一笑,但用到打仗上,可要费些思量,搞不好要送命的!”
“谢大人教诲!”朱武心里直突突,真正领教了老大人为啥让西夏人畏惧,绝不是一般的老头!
——
黄门山的一干人终于到了梁山,悟空高兴,在梁山上大排酒宴欢迎,在这之前就到来的郁保四,想到自己投山时没什么轰动,只坐了个末座的交椅,而这黄门山四人来得晚,却坐在他前面,心中很有些郁闷。
喝酒到了高潮,郁保四便提出要见识新来的几位寨主的本事,给大伙凑个乐子。
陶宗旺站起身迎着他道:“就是说你想比划比划呗,我跟你说,欧哥是军户出身,一杆大枪杀四方,蒋哥是神算子,钱粮柴米都给算得明明白白的,马哥小曲吹的好,在徐州一吹笛子孙大王在梁山都听得见,你想跟谁比吧?”
郁保四一听,吹笛子、算数这些肯定不能比,那欧鹏看着也不是善茬子,倒是眼前这粗汉好计较一些,就说:“我和你比划两下,给众兄弟喝酒助兴。”
“行嘞!”陶宗旺起身就向外走。
大家正兴致勃勃等着动手呢,看这个倒要溜,阮小五就喊他:“老陶,你咋一句话就让人吓跑了呢?”
“谁说我怕了,我是去取我的锹!”陶宗旺站住,理直气壮地说。
“随便打打,取什么锹,快来吧!”郁保四列开架子招呼着。
“行吧,我空手打可没准头。”陶宗旺折返回来,走到郁保四对面,没了锹,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郁保四身材高大,所以有个险道神的绰号,面对矮一头的车轴汉子陶宗旺,便发挥优势,一个劈挂拳砸下来,击中陶宗旺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