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保四也没想到陶宗旺躲都不躲,任他一拳打在身上,还只是晃了晃,一时有些尴尬,说好的对打比试,咋成了欺负人呢?
没想到陶宗旺猛地一下伏低身体,一头撞在郁保四的肚子上,把大个子疼的捂住肚子站不起来。
陶宗旺憨憨地说:“我要是拿锹就能多打一会儿了。”
焦挺见猎心喜:“没想到你有这手,我用相扑跟你比比。”
陶宗旺见焦挺还没郁保四威猛,便也不在乎,重施故技,一头撞过去,被焦挺让过铁头,脚下轻轻一绊,让陶宗旺摔了个跟头。
“呀,跑快了!”陶宗旺爬起来,看清焦挺,又大张着俩手来抓,被焦挺轻松躲过,顺手又捞住他小腿一掀,陶宗旺一个背摔躺在地上。
“不打了不打了,你太滑!”陶宗旺起来拍拍身上,就坐回座位,没事人似的吃起来。
众人为焦挺的相扑手段喝彩,郁保四也忍住痛坐回去,暗悔不该强出头,梁山上果然啥人都有。
朱贵报上一条消息:太尉高俅领着一支队伍出了汴梁,经打探,是去颍昌府打伪汉,另外还有几个地方的节度使也出兵往颍昌府汇集,这次朝廷是要大力出拳来解决颍昌府的乱事。
高俅!林冲浑身一激灵,这个名字已深刻在脑子里,每次想起都恨的咬牙切齿,也顺带想起枉死的家人,心痛的不能入眠。
他看着悟空大胆提议:“不如趁他在途中,我们去将高俅消灭!”
吴用驳道:“出兵千里,打一个与我们无干的队伍,而且有可能与其他几路节度使撞上,得不偿失,实为不智!”
林冲不好提自己的私仇,只是说:“大王不是要造反,取赵家江山嘛,这是剪除他力量的好机会,高俅是大宋皇帝的铁杆亲信啊!”
“一个只会踢球的奸佞小人,留着他祸害赵家,比杀了他有好处!”吴用不屑地说。
悟空伸个懒腰:“他们不是要打仗去,就让他们互相打好了,省得我们打,又要被人骂杀生!”
林冲不再说话,自己的仇恨,梁山本来也没义务给买单。
高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夜会被一个男人惦念到一夜睡不成觉,天刚刚蒙蒙放亮,林冲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提枪骑马下山了。
他要去告诉高俅,当年那个懦弱的林冲已死在沧州的风雪之夜,活下来的只是复仇的一团火,在高俅丧命之前,这团火不会熄,只能越烧越旺。
林冲带着心火一路狂奔,到了午间已身处鄄城地界,腹中饥饿,一夜没睡困劲儿涌上来,也想起马儿该累了,就找了一处靠着官道的山野草丛,放马儿在那里吃草,自己也取干粮吃了几口,就地躺倒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了足有两个时辰,才被一阵争吵声惊醒。
见官道上有几个骑马的人,前面是个红衣女子,后面是个黑衣男子和四个家将一样的人,红衣女子对黑衣男子厉声斥道:“你一路追我还有完没完,非要把事情做绝吗?”
黑衣男子说:“你就乖乖跟我回去吧,我肯定是你的好夫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红衣女子双手持刀:“既然以死相逼,我就和你拼了!”
那男子笑道:“好妹妹,你打不过我,你这烈性子我好喜欢,今天抓也要把你抓回去!”
说罢,舞起手中银枪和红衣女子就打在一起。
旁观的林冲仿佛看到了当初调戏娘子的高衙内,一股火上来,高喊一声:“那淫贼,休得欺侮女子,有本事冲我来!”
这一嗓子让打斗的男女都停下来,黑衣男子笑骂:“这是疯子吧,你是个臭汉我冲你来图什么,还是冲我妹子有意思!”
红衣女子已趁他分神转头又逃,黑衣男子也不再理林冲,对手下喊道:“一会儿一起动手,今晚一定把她带回庄子!”
林冲飞身上马,挺枪来追,他现在已完全入戏,就当那逃着的是林娘子,黑衣男子是高衙内,这回决不能让他得逞!
有两个家将看他追势凶猛,拨马过来拦截,被林冲一枪一个挑落马下。
“三爷,这汉子真下死手!”前面的家将叫起来。
“你们也下啊,打死不论!”黑衣男子头也不回只顾着追姑娘。
两个家将咬牙过来,林冲杀得性起,一枪出手,官道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拿命来!”林冲快马疾驰,枪尖迫近黑衣男子的后心。
男子这才回头,看到自己的人都被灭了,心里惊怕,银枪用力格挡,林冲被挡住攻势,抽枪又刺,那男子也有些真本事,躲开来枪,反手向林冲攻击,两人片刻间就互攻了十几招。
黑衣男子打得烦躁,趁林冲架住他的枪两下较力时机问道:“你我有何冤仇,这样拼死相逼?”
林冲恨道:“林某生平最恨仗势欺人,管你有无冤仇!”暴喝一声将对方的枪震开,一夹马腹,马儿心意相通,猛地向前一蹿,林冲的枪顺势向前,“噗”地贯穿了黑衣男子的胸膛。
“不要杀!”红衣女子惊叫。
为时已晚,黑衣男子被扔到马下,林冲枪尖垂地,鲜血一滴一滴落下。
红衣女子催马过来,喊了声:“祝彪!”见人已不动了,还死不瞑目地瞪着苍天。
“姑娘与他认识?”林冲觉着不对,问道。
“这人是祝家庄的三公子祝彪,你若看他不忿,打跑他就是,干嘛非杀了他!”
林冲也生气了:“这厮纠缠你,还声称要掳回家中,我是路见不平,要救姑娘,怎么姑娘倒不愿意?”
“这人无赖,杀了也是该死,只是祝家庄知道他是来追我的,发现他死了,这笔账就要算在我扈家庄头上了,我如何不急?”
莫非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杀错人了?林冲一时无语。
红衣女子见状,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识好赖,就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帮我摆脱这个麻烦,这就别过了,我还要赶路逃出这是非之地。”
说着话已经抖缰要走,林冲道:“大丈夫做事自当承担,要是那祝家人找到你头上,你大可让他们来找我,我叫林冲,绰号豹子头,一打听便知!”
红衣女子说:“我叫扈三娘,也有个诨名叫一丈青,再会了林豹子!”
扈三娘挥动马鞭,很快就只见烟尘,林冲等她走了一会儿,才再次驱马前行,对刚刚这场官司还是莫名其妙,很快想到了高俅,牙齿又咬得咯吱响,刚才那点事也不再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