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着“好二叔”的“便车”回到望月宗,绛珠随意吸了几块灵石恢复体力,自觉去祠堂“罚跪”。
江卓善担心江绣锦的身体,径直抱着她去找宗门修医的长老。
他虽对江遗玉恨得牙痒痒,但此刻确实没时间找她的茬。
这正合意绛珠之意,祠堂就在她所居住的望月峰,除了她和几个便宜弟子根本没别人。
等她回到望月峰,随便她是在祠堂里摆张床,还是直接回房躺在自己的床上,都没人管得着!
她早就不是那个被亲情左右,还傻傻听二叔话的江遗玉了!
话说,望月峰是望月宗的主峰,是历代宗主居住之所。当年前宗主身死后,江卓善接管望月宗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没能住进望月峰。
后来江遗玉逐渐长大,知道望月峰是唯一还有父母生活过的痕迹的地方,一直不肯和江卓善更换居所。
江卓善便将外人诟病他宗主之位来路不正的缘由怪在江遗玉头上,从此江遗玉便成为他们父女的眼中钉!
也得幸原身的坚持,才没让望月峰上前宗主的私库落到江卓善手中。
绛珠慢慢溜达进祠堂,看着祠堂里排放如山的牌位,默默给他们插上一株没点燃的香。
她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挨个给江氏的祖宗打招呼。
“感谢江遗玉的列祖列宗保佑,让她守住了大批财物。大恩不言谢,香我就不上了,怕你们遭不住哈!”
不是她臭屁,这是实话。
虽然身体是江遗玉的,但她的神识依旧强大。让绛珠上神给这群修士祖宗上香,她怕祠堂屋顶被雷劈咯。
她这是为他们好。
绛珠在祠堂走完过场,打算去老爹私库里转转。
突然一个扎着翠绿头绳的身影从门外飞奔而来,扑进她怀里。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呜呜,依依还以为师父不要我们了!”
咋?咋回事?
绛珠僵直了身体,她是正经清修,可不兴投怀送抱这回事啊!
没待绛珠反应过来,门外又走进来一个背着重剑的少年。
少年五官锐利,板着一张冰块脸,好似别人欠他八百万。
绛珠看到来人才从原身的记忆中想起来,这少年是她的二徒弟,冰块脸,韶惜华。
那么怀里这个就是她的三徒弟,撒娇精,寇依依。
她还有个未归的大徒弟,叫玄夜白。
嘶——
怎么又有三个徒弟?
绛珠额前的青筋跳了跳,这才意识到,这具身体的职业也是师父,还和她一样都不靠谱!
江卓善当年为了逼迫原身主动搬出望月峰,故意在宗门内散播她独占望月峰是于理不合、鸠占鹊巢的言论。只有长老才能一人一峰,更何况是历代宗主居住的主峰!她一个孤女就该从望月峰搬出来,和普通弟子一样住大通铺!
原身虽不知舆论从何而来,但她为了守住望月峰,努力修炼,十六突破金丹期,被避世的师叔祖破格提为长老,获得开峰收徒的资格。
也是在十六岁那年,原身收了三个……不太正常的弟子。
毕竟好苗子都被资深长老们挑走了,只剩下三个由不得她挑。
好在她收徒的目的只是让望月峰显得不那么冷清,天赋什么的无所谓。
然而,这三个徒弟一个比一个奇怪,都不是省油的灯!
原身从此过上了上午自学,下午教徒,晚上怀疑人生的“幸福”日子。
绛珠对原身的痛苦感同身受,她在天界本来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神仙,直到她收了三个真正教会她“疯批”二字怎么写的徒弟!
唉!当师尊不苦,命苦!
这似曾相识的人物关系勾起了绛珠不太美好的回忆,她不动声色地推开怀中的少女。
师尊?这职业谁爱当谁当!
这辈子她再也不当师尊了!
寇依依被师父推开,一张小脸委屈巴巴:“师父不喜欢依依了吗?为什么要推开依依?难道师父还是更喜欢那个秦伯淮?还想抛下我们嫁给他?”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满眼啜泪的样子,绛珠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小姑娘真是水做的啊,泪珠子说掉就掉,怎么办?怎么办?她这个钢铁直女也不会安慰人啊!
绛珠清了清嗓子:“咳咳!依依,你先要明白,你师父对你的喜欢和对秦伯淮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这两者并不冲突。”
说着觉得不对劲,绛珠立马改口:“不对——你师父并不喜欢秦伯淮,她更喜欢你!额……也不对,反正她对你的喜欢和对秦伯淮的喜欢不一样……”
似乎还是有哪里不对劲,绛珠也不纠结了,抬眼看向寇依依:“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小姑娘破涕为笑:“明白!依依就是师父最喜欢的弟子!”
绛珠被寇依依简单粗暴的总结噎到了。
额!她非要这么理解也行。
反正对比男徒弟,她更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徒弟。
这还是她两辈子收的第一个女徒弟呢!
还挺可爱的!
绛珠刚想抬手摸摸寇依依的脑袋,前世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连忙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糟了!被美人计诱惑了!
说好不再当师尊的!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待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容易被美人计诱惑。
危险!危险!危险!
她要主动远离!
就当绛珠惋惜于香香软软的女弟子近在眼前却不能捏捏时,一直板着冰块脸的二徒弟韶惜华开口了。
“师父,情蛊之事我已略知一二,你此番贸然回宗,宗主可会对你不利?”
绛珠意外地看着韶惜华,没想到这个冰块脸徒弟脑子还行,会为她考虑。
而且消息传播得这么快吗?她前脚回望月宗,消息后脚就到。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三日“望月宗前宗主之女身中冰虫情蛊,疑似是现宗主父女所为”的消息就能传遍修真界。
到时候她的好二叔会怎么狡辩呢?真期待啊!
绛珠对韶惜华道:“不必担心,他若是敢顶着风头暗害为师,那他这个望月宗宗主之位就坐到头了。他要是还有点脑子,此刻就该求着为师千万别磕着碰着,否则他别想洗清嫌疑。”
韶惜华听了绛珠的话,万年不变的脸色微微有些波动。
师父中了一次情蛊后,脑子似乎好使不少。
从前她虽在修为上天资过人,可却还是被宗主父女耍得团团转。
他曾多次隐晦提醒,她却根本听不懂。
看来挫折使人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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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两个便宜徒弟见过面后,绛珠就找借口把他们打发走。
她随手从摆放牌位的桌子下撕了块桌布,咔咔两下剪出小人。
瞧了瞧外边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月黑风高,刚好干坏事。
啊呸!是刚好去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绛珠对着小人打了个响指,小人便凭空变成她自己的模样,低着头跪在蒲团上。
她满意地点点头,再在小人傀儡上加点料,随后就拍拍屁股离开祠堂。
绛珠之前搭江卓善的飞剑回宗时,偷偷拔了他们父女二人几根头发。现在她用头发的气息在傀儡身上设下只针对江卓善父女的专属法阵。
等明日江卓善发现望月宗已经翻天覆地,来找她问罪时,等着他的就是能抱着他炸开花的人体炸弹。
多好啊!
也不知道这满屋的牌位会不会保佑江卓善这个混蛋子孙?
希望人有事,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