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老爹的私库就在他曾经的书房底下。
绛珠打开书房暗门后,发现私库外还有一道亲缘结界。
只允许她进入。
难怪江卓善这么多年都没对私库下手,原来是进不去。
他想要得到私库,就得把原身赶走,再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私库的结界炸开。
这动静可瞒不住其他人。
所以他们父女二人这些年来只能用亲情来绑架她,一点一点从她手里掏出不少宝贝。
现在江绣锦越来越大,开销也越来越多,哄着原身拿出的财物已经不够花了,他们要彻底占据私库!故而,那父女二人想出了情蛊这个阴损的法子。
只要让江遗玉被哄骗着为了爱情净身出户,私库里的宝贝就是他们父女二人的了!
绛珠冷哼一声,对那父女二人嗤之以鼻。
她进入私库后,先全部打量一遍,然后找出里面最大的储物戒,地级储物戒。
地级法器只有分神境以上的修士才能认主使用,但绛珠不是一般人。
她用神识强硬撬开这枚储物戒的禁制,强行在其中留下自己的印记。
认主?哪个法器敢不认上神为主?
绛珠把储物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随后一挥手,私库里的宝贝全部装进储物戒中。
说实话,她在天界见惯了奇珍异宝,对着这些小东西实在无法表露惊喜之情。
但她此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没有灵宝傍身以后的路会走得格外艰难。所以她格外感谢前宗主这位父亲给女儿留下的傍身遗产。
她会好好替江遗玉活下去的!
临走时,绛珠看到私库门口挂着一个账本。
翻开一看,里面记载着原身这些年被江卓善父女拿走的所有灵宝。
字里行间,绛珠感受到少女的压抑隐忍。
看来原身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傻白甜,她一直都知道那对父女的心思,只是自己羽翼未丰,只能虚与委蛇。
该死啊!原身都那么努力了,却被江卓善父女用冰虫情蛊断送性命!
江卓善和江绣锦真该死啊!
绛珠怀着愤恨从书房出来,把望月峰上所有和原身以及原身父母有关的东西全部收进储物戒。
连桌椅板凳都通通搬走,她一根毛都不会留给那对父女!
疯狂扫荡后,绛珠心口的愤怒才稍稍平息。
作为历代宗主居住之地的望月峰主殿,此刻空得像个毛坯房。那些富丽堂皇的妆饰全部都是原身父母大婚后,一件一件添置的,绛珠不会便宜江卓善这个小人!
要不是原身父母,望月宗在几十年前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哪来现在气派的名头?
江卓善不是想住吗?不是做梦都想试试主殿宝座的滋味吗?
她今后就把望月峰留给他,这么原始的风格希望他住得开心。
脱下碍事的嫁衣,绛珠翻出一身利落的黑衣换上。
黑色更便于在夜里搞事。
她原本打算搬空私库就跑路,但现在她不想就这么简单走了。
只把情蛊还回去还不够,她要让江卓善和江绣锦彻底名声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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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账本启发,绛珠趁着夜色溜到内务长老住处。
三个内务长老把持着宗门收支,自然有宗门宝库的账本。
这些长老实力不虚,不像江卓善那样是个草包。绛珠此刻修为不高,硬闯肯定会惊动他们。
既然不能用术法,那她就用化学攻击。
当师尊的那些年,她为了教徒弟被迫学了不少东西。虽说徒弟没教好,现在她自己恰巧能用上也不亏。
绛珠从储物戒翻出几种灵草,用灵力将它们烘干揉捏成粉末,再用油纸将粉末卷成烟管状。
简单的迷香就做好了。
这可是天上的配方,不怕迷不倒地上的修士!
学着古装剧那样戳破窗户纸,点燃迷香吹入迷烟后,绛珠大摇大摆地在几个长老住处翻出账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啧啧啧!
这几位长老也并非完全向着江卓善嘛,把他对宗门宝库偷拿卡要的点点滴滴都单独记录下来了,省了她自己对账的时间。
绛珠对着账本念出拓印咒,连着私库那份,正反页缩印在一张纸上,复制了几百张。
简简单单的“宣传”海报就做好啦!
每张海报上都有一行醒目的标题“惊!望月宗宗主江卓善贪污腐败!证据确凿!”。
这虽不是什么致命的手段,却足够引起大部分人的不满。
宗门宝库不是宗主的私产,是一代代前辈长老积攒下来造福后辈弟子的资源。可以说,宗门的绵延全靠宗门宝库。
望月宗弟子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质疑:凭什么他们依照门规拼死拼活修炼才能换来一点点资源,宗主却可以随意偷拿宗门财产?
别的宗门宗主都会主动补贴宗门宝库,可他们望月宗的宗主还和普通弟子抢资源!
可耻啊!他们望月宗怕不是要完蛋了!
……
绛珠就是要在众多弟子心中埋下宗主德不配位的种子,她倒要看看江卓善这个宗主之位还能坐多久?
明日江卓善看到这些宣传海报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绛珠把长老们的账本物归原主,踏着悠闲的步子在望月宗四处抛洒海报。
避开值守的人,对她来说比喝水还简单。
弟子宿舍门口多洒一点,长老前辈窗前多塞几张。
广场上、树上、小路上……通通不放过!
她要让好二叔体会到侄女铺天盖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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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江卓善所在的山头,绛珠如法炮制,分别朝江卓善和江绣锦房中吹迷烟。
她身形鬼魅,一溜烟般溜进江绣锦的房间,丝毫没有惊动其他人。
江绣锦被医修长老扎过针后睡着了,但她四肢都被捆仙绳锁住,可见情蛊威力之大,她想见秦伯淮的意愿之强烈。
冰虫当初在江遗玉体内时还是幼虫,对宿主的控制力还没这么强,江遗玉虽情不由衷,行为举止还勉强能保持得体。
可现在进入江绣锦体内的冰虫已经接近成虫,对母蛊的依恋成倍增长,江绣锦根本扛不住这么强烈的情感控制,彻底沦为子蛊依恋母蛊的工具。
绛珠好心地帮她解开捆仙绳,又好心地在她发间藏了一味香艳之药。
不是想见秦伯淮吗?不是想嫁给他吗?
她帮她把生米煮成熟饭!不用谢!
这是江绣锦施加给江遗玉的,她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等江绣锦彻底陷入泥潭,她再帮她稍微压制蛊虫,让她清醒地感受身不由己的痛苦。
绛珠欣慰一笑。
她可真是个大好人!
解决完女儿,轮到爹了。
江卓善在迷药的药效下,睡得像只死猪。
子不教父之过,把江绣锦养得那么恶毒,江卓善全责!
绛珠啪啪啪连抽他十几个耳光,把他抽成猪头。
还不够解气,绛珠从储物戒中翻出千年墨,用毛笔在他脸上写了个大大的“贪”字。
千年墨的墨迹百年不散,就算用灵药擦也得花几年时间才能淡去。
除非江卓善把脸皮剥了,否则他就要顶着大大的贪字见人!
绛珠收手,终于对着自己的杰作点点头。
瞧她对二叔多好,一个贪字写得龙飞凤舞,一点都不比那些风雅名家差!
她的字迹给江卓善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增添了不少光彩呢!
哼!被他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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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切后,绛珠悠闲下山,下山途中也随手撒了些账单。
这些海报像狗皮膏药一样贴满望月宗每一个角落,绛珠还觉得不够。
她将海报拿在手中,三两下折成一个简易纸飞机。
捏着纸飞机随手一抛就是十几米远。
绛珠摸了摸下巴,看来变成凡人连抛纸飞机的技能都退步了。
想当年她站在天河边,不动用神力随手一抛,就把不知道哪对小情侣的鹊桥冲得稀巴烂。
小情侣怒气冲冲地来找她算账,见是绛珠上神立马低头遁走。
她不是故意打搅他们的,却颇不解风情地拉了句仇恨:“什么年代了,还搞鹊桥相会这么老土的桥段?织女都丧偶几千年了,爱个屁!”
忆起从前,绛珠颇为怀念。
那时她虽是个末位上神,却有天帝罩着,在天界“作威作福”,没人比她更“嚣张”。
仙官们听了她的名号都要抖三抖,神君们见了她都会笑脸迎。
害!风水轮流转。
现如今她失了靠山和身份,只能靠自己,还要处处小心谨慎以防被暗害。
绛珠朝纸飞机上吹了一口灵力,将它们往百里之外的大小宗门抛去。
小心?小不了一点!
她堂堂绛珠上神就算成了凡人也要继续嚣张!
要是被之前嘲讽过的死对头们知道她在凡间夹起尾巴做人,岂不是要把云霄宝殿笑塌?
这个脸她丢不起!
也绝不会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