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拉宫离羊卓雍措不是太远，100公里左右，一个多小时便到了。
这里是藏区的三大圣湖之一，湖水碧波如镜，湖滨水草丰美，是一个丰饶的高原牧场。
和转山一样，这里也有很多虔诚的藏传佛教徒，绕圣湖一圈，至少“佛会保佑这一年”吉祥如意。
所以，该怎么寻找桑珠呢？
“不必往绕湖的人群中寻，既然说了在等，那就我们绕湖走，他会主动出现的。”
有道理，就这么办，还能欣赏美景。
这里不愧是“神女散落的绿松石耳坠”，湖光山色，景色如画，犹如镶嵌在山的耳轮之上。
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遇到桑珠的时候，我压根没反应过来。
在我的想象中，他应该是一个睿智又慈祥的老人，和那个喇嘛一样。
而真实的他，老年斑爬满了整张脸，双目紧闭，鼻子在不停的嗅，时不时咳嗽，总觉得一口浓痰卡在嗓子眼。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他好似完全不在意，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闷油瓶挡在我面前。
又用力嗅了一下，颤颤巍巍跪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说的是，“来了，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了。”
一只手紧握着拐杖，另一只在胸前摸索着，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抖动。
已然明白他就是桑珠，我上前扶了一把，“你是在等我们吗？”
他点了一下头，说了几句藏语，后又转为夹生普通话，“神山的使者大人曾在梦境中启示我。”
于是，我们听到了另外一个传奇故事。
羊卓雍是玛旁雍最小的妹妹，母猪龙掠夺的时候，她目睹了一切。
为了给姐姐报仇，她化身为湖，并拔掉自己一颗灵牙，使灵气笼罩整个湖泊，引诱母猪龙前来。
可是，得了玛旁雍一只眼睛的母猪龙，识破了一切，它带走了牙齿，离开了这里。
冈仁波齐眼睁睁的看着恶事发生，却无能为力，日夜祈求黎明神，希望得到指引。
上千年过去，黎明神终于被打动。告诉他，拥有远古神兽的血脉的天命人，会来此地。
自己的神使会带着他的祝福，掉落一颗牙齿，赠与后人。牙齿粘上麒麟血后，那个后人会成为天授唱诗人。
冈仁波齐需要做的是，滴上一滴心头血在那牙齿上。这颗牙，从此便代替灵牙，成为了另一颗龙牙。
所以，这颗牙，就是黎明神的祝福吗？既然是龙牙，为什么不交给羊卓雍呢？
闷油瓶接过牙齿，“谢谢，辛苦。”
“咳，咳咳，咳，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重要，最有意义的事。”桑珠咳嗽了几声，“我也该走了，去神山的怀抱，沐浴圣光。”
“神使大人说过，能完成使命，是会得到神的庇佑的。”
他摆摆手，准备离去。
不远处，有两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搀扶着他。大概，是他的孙子吧。
我们也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我一直在想，玛旁雍的眼睛、羊卓雍的牙齿，为什么都要给我们呢？
之前几次在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又来了。但，依然没抓住。
“这边的事，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回程了？”小花问到。
“嗯，明天回吧。我总觉得有些关键信息，我们没有把握住，回去研究研究。”
“我看行，回去胖爷我要休息两天，费脑子的事，你们几个就够了。”
都没有异议，准备明天回程。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盟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问我在哪?想放假，心情不好。上次吃饭之后，莫小雨对他冷淡下来了，这两天已经失联了。
太影响心情了，皮包给的提示，王盟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再想到陈一扬，火大。
“这小子几个意思?想虚晃一枪?胖爷不发威，他当爷是大橘?”胖子拍案而起。
小花补刀，“就是，怕暴露?现在划清界限也晚了啊。当我们傻吗？”
“他们慌了吧。那两队人失踪了，监视我们的，肯定也知道桑珠被找到了。”黑眼镜接过话。
“王盟说放假，应该就是试探，他算是离我们最近的人，要是也损失了，那就亏大了。”
“你直接回他，过两天就回去了，让他忍一忍，见面安慰他。”
“到时给他安排放假，花儿爷找几个眼生的跟一个跟，先看看情况吧。”
行，就这么办吧。
桌上气氛已经不大好了。
我信任多年的伙计，是对家的人。而相处不到一天的陈一扬，却自愿牺牲。
这人心，这世道啊，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