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以血养过那个祭祀台......所以,也算是和它有某种血脉联系。现在,它毁了......我......"他垂下头,又沉默了一阵。
"也许,不能陪你太久了......我再记起什么斗,再画给你。但是,吴邪......你别再下斗了。"
我想骂他,破口大骂,我去你大爷的,我要图搞毛啊?不是为了你丫的,老子继续这行干嘛啊?老子堂堂吴家小三爷,为了你每天跟个保姆似的,你妹的,这么大的事还试图隐瞒我。
我又很心疼他,这个男人活了那么久,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终于开始接地气儿了,却......而且,是为了我。
纵然我脑里有多少思绪翻腾,多少埋怨抱怨,多少自责心疼,最终化成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情况的?"
......
他依然沉默以对。
我很冷静,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是默默的望着他,一如他平时注视我那样。我没有他那种气场,以眼刀寒光迫人以无形,但是我有我的韧性与坚持,这是我一定要知道的事,比以前追求谜底更执着。
"醒的那一刻就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瞪他。
"我......没料到反应会这么快。我以为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陪你。"
"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没时间?"
"......"他抬眼望我,相看无言,又是一阵刺心的沉默。
"告诉我,说,你他妈说啊!!!"我顾不得措辞,顾不得脸面,什么都顾不得,十足的怨妇模样。
半跪在床上,一手扯着他的衣衫,一手死死的环住他的肩膀。他跟我道别去青铜门,我顾及着这小脸面,也因为没看清楚某些事,我让他一个人走了,虽然是他捏晕了。我坚信,这都是源于我的不够坚持。
在我以为真的要等十年的那段日子,我太明白自己的后悔心痛了,那种痛,不是在张家古楼里我以为他已经死了的那种,而是硬生生的从心上剜了一块下来,血淋淋的摆在自己眼前,舍不得不看,所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命慢慢流失,消亡......
那时我便明白,生离更伤过死别。我现在清楚了,我就要跟着这个男人,不论身份,不论生死。
"吴邪......"我说过每次他这样叫我,总会给我很大的冲击,但是我又很喜欢他这样叫我,总觉得那代表着他对我很特别,也有某方面的依赖。
"小哥,你现在不说没有关系。我等着,如果你找到解决的办法,请一定告诉我,我陪着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我曾经说过,如果某天你消失,至少我知道。现在再对你说,如果你撇开我,没关系,无论以什么做为代价我都要找到你”
“如果我找不到你,那说明我没实现自己的诺言,或者,你已经不在,我堂堂吴家小三爷,一诺千金,所以,对不起,我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可以继续你的个人英雄主义,只是,也许当你回头,吴邪,已化作青烟黄土百年身。"我坐正了身子,挺直了胸膛,一如他的淡然一样说了这番话。也许,是宣誓,也许,是剖白。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想我看懂了,那里有不舍,有震惊,有感动,有指责,也有一丝......开心。
"长白山上你为什么改变主意,给我鬼玺?"回来之后我一直没问他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知道答案。
但是现在我问了,我想听他亲口说,就像前些年很流行的那首歌一样"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当然,现在我要求的不是一个眼神,是一个答案,那样我做的一切都有意义了,我已经打算好上穷碧落下黄泉,追着他不放......
我顾不得爸妈了,我想做孝子,真的,但是,如果他真的说了,也许,我只能下辈子再报亲恩做孝子了。
"......因为......我希望你记得我......我......舍不得你......我......"
"够了"我打断了他的话:"这就够了,你舍不得我,真的够了,呵呵,呵呵呵。"我开始傻笑,是的,真的够了。
我和他对视着,视线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