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第二天起身时,我的状态很不好。去洗手间放水时,直直的撞上了才洗漱完毕的闷油瓶。
没抬眼看他,直接冲进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门,美美的尿了一泡,然后开始洗漱。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神形憔悴,都是拜那个死闷油瓶子所赐。心里暗暗诅咒了几句。
开门居然看见他还站在刚才那个位置,直直的看着我的。"瞪就瞪,谁怕谁。"一股子倔劲上来,我也回视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的欺身压近。就在我以为我们会发生什么电光火石的事情的时候,他垂下来半抬着的手,扔下一句:"饿了。"又半躺在沙发上养神了。
我努力吸了几口气,平复下急剧跳动的心脏。心里腹诽:你大爷的,想吓死老子啊?饿了不会自己做饭啊?爷又不是你家保姆。
但是身体却自发的迈步走进了厨房。看着拿着锅铲的自己,我特么恨不得一铲拍死自己,怎么就那么软蛋了。一边想,一边却卖力的跳着围裙舞。
看着自己做好的成品,我知道我特么是真的放不下这个男人。这厢满心抱怨,那厢却因为一句"饿了"巴不得长出八只手赶快弄好吃的喂饱他。
坐在餐桌上,我蔫蔫儿的,没什么胃口,一来是因为没睡好,二来是他昨天那句话杀伤力太大,在没得到答案之前,我大概会一直萎靡吧。
"吴邪......"我把目光从餐盘移到他眼睛,每次他这么叫我,总是给我很大的冲击,要么是冬日暖阳,要么就是夏日烈焰。
"你没睡好。"陈述完,他又埋首吃早餐。
"你大爷的,老子没睡好还用你说?要是把你换成我,你丫能睡好?"我在心里大肆问候他以及他家亲戚。
嘴上冒出的却是:"嗯,有点头晕,估计昨晚踢被子有点着凉。"我没骗他,我是真的有点头晕,踢被子也是真的,但是那是因为那个梦,梦里的他要我放手,我挣脱一切想要抓住他。
"去睡会儿。"闷油瓶放下碗筷,起身拉我。我没动,就这样盯着他。他似乎叹了口气:"我陪着你......"
过了几秒又补充道:"你恢复精神了,我们再谈。"心稍稍安,也就顺从的任他拖去睡觉了。
他特地把自己屋的被子也抱了过来,一起盖在我身上,又搬了张小沙发在我床前,我明白这就是他的"我陪着你"。
虽然躺着,虽然头晕,思维依然很清醒。他猫下腰,一只手覆在了我的双眼上。
他的手跟他人一样,初感微凉,有想逃离的感觉,但是一旦习惯这种温度又倍感舒适,逃不开,离不了。
伴随着一阵杂想,随意渐浓。仿佛听到闷油瓶在打电话,在嘱咐王盟,买些白粥和感冒药来。
这样的张起灵,如何不叫人沉迷。
也许是因为闷油瓶的陪伴,也许是因为他那句"你精神恢复了,我们再谈。"我睡了一觉起来,喝些粥再吃了一片快克,所有病症都缓解了。
"吴邪......我......"面对我热切目光,他似乎显得很无奈,双目低垂,不敢看我。
突然有点害怕,要是他跟我说:"吴邪,我要走了。"我该怎么办?他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有点慌神儿,我特么真蠢,我应该继续装病的,拖得一时算一时。
于是抢白:"那个小哥,我还没好呢,我先休息会儿。"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捏着我的手腕:"吴邪,我不是要走。"
听到那句话,我如释重负,只要,不是要走就好,你想干啥,爷都陪你。
但是,他后面的一席话,却是直接将我打落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