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什么下场,曲妍不大清楚,因为小影闭口不谈。
但她的下场不大好。
泡在水里的身体有些冷,冻得快要麻木了。
她抹了一把脸,皱眉看向对方:“我可能是撞着脑袋了,现在看你都带重影,世界都有些旋转。”
只要知道对方的目的,一切就都好解决了。
他踩在浅水区域,伸手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
大掌掐着腰,轻松捞过来。
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脚趾微微蜷缩起来。
她抖了抖身子:“冷。”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
水浸湿衣物,贴在她柔软玲珑的身躯上,锁链因为颤抖发出轻微的声响。
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之前她对他动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想到现在是敌对关系,他抿紧唇瓣,伸手将外套脱了下来。
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工装背心,结实的肱二头肌晃眼。
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裹了上来,直接垂到她的屁股那边一点。
是大的。
身上的温度终于有所回升。
她松了一口气。
踉跄着准备走的时候,对方又伸手穿过她的腿弯,直接拦腰抱起。
轻松得像抱纸片人一样。
曲妍叹了口气,感觉脑门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上升,就连脑子都开始混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昏迷的,但是人难受得不像话。
喉咙干哑,嘴唇干裂起皮,脸色苍白,明明躺在床上了,还是没缓过来。
本来身体还挺好,但是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又摔进大洞里,还有身上因为逃跑留下的伤口。
免疫系统杀疯了。
她也要疯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开门的声响,有人站在床脚,掀开了脚边的被子,然后在给她上药。
消炎杀菌的药水抹上来的时候,意识有片刻的清醒。
看到小影半蹲在床脚,专心致志地为她处理伤口,那个朦胧的身影都显得静谧。
她还是不舒服,刺痛感让她本能地抽回脚。
还没缩回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脚踝。
“别动。”对方的掌心很干燥,也很烫。
最重要的是:有力。
被子下的那双脚,其实早就被划破了。
只裹了布料,但布料在她先前逃跑的时候,早就挪位了。
石头、荆棘、树枝之类的东西,早就将她的脚底划破。
原本粉白似圆润珍珠的脚趾头,现在有伤口刺穿,脚底也是数不清的伤痕,脚背稍微好一点,小腿处又有刺划出来的点点伤口,在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勾出点点红痕。
他盯着上面看了两眼,又偏头看向意识朦胧迷离的人。
大掌不由自主地握紧,伤口渗出圆润的血珠,像是美味的果实。
曲妍被掐疼了,往回抽脚。
抽不出来,还感觉到有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小腿上。
下一秒——
温热的舌尖卷了血珠,男人似乎是在仔细品鉴那股味道。
“小影。”她开口,但是哑了。
没喝水,发不出声,太哑了。
脚上和腿上的伤口都处理结束。
他又坐上床边,为她处理脸上的伤口。
摔下洞的时候,有被石头磕碰到。
只有一侧有,接近下颌处。
他将她的脑袋拨开,露出那伤口,仔细清理后,又贴上创可贴。
随后询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根本听不清他说话,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态表情。
完全陷入一个半昏迷的状态中。
有人掀开她腰间的衣服,露出被撞青的皮肤。
揉开的时候,她险些痛死在梦里。
那人一直在处理伤口,除了小腿上那个奇怪的动作,其他的都算得上是一个合格且称职的照顾病患的医护。
沾着水的棉签按压在她的唇上,缓解了干渴的喉咙。
打湿的毛巾被放在额头上,带走发烧带来的高温。
她在病痛中起伏,对方就一直耐心照顾着。
直到下午,她被饥饿跟生理需求给唤醒。
睁开视线的时候,仍旧有些不适,但比起之前,好多了。
手边有些重,她侧目看去。
小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趴在她胳膊旁闭着眼。
依旧戴着口罩,黑发遮住些许眉眼,苍白的肌肤带着些许凉意。
他牵着她的一只手。
有点热。
曲妍动了动身子,对方迷迷糊糊间像是被惊醒了。
睡眼惺忪,带着不清醒的迷离。
看着她的脸,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眷恋:“妍妍。”
曲妍心想,还不如叫她爷爷。
“嗯。”但她识趣,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她询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恢复成寒潭一样的眸中是理智的冷漠:“我去准备吃的。”
他解开了自己昨天晚上给曲妍和自己铐上的手铐,然后把她铐在了床头,起身走了。
曲妍看看这大床,再看看自己那细胳膊细腿,轻轻叹了一口气。
扛着床跑路的想法,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下次如果能离开,那估计要费劲儿了。
之前她只观测对方的犯罪行为。
通过犯罪行为的外显性去快速推断出最简单快速的做法,这种做法的好处就是适用于爆发式的逃跑。
比如昨天晚上那样。
但是现在被抓回来了,再靠之前那点儿东西,就不够了。
如今,她需要观测犯罪心理了。
这具有内隐性的犯罪心理。
这作为动机,必然拥有深刻影响。
不那么深奥,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就是:之前找铠甲的弱点,捶爆跑路,现在纯靠对方投降,主动脱下铠甲。
只要是脑子稍微正常且占主场的变态,基本上会选择:埋了。
是的,埋了。
在被他盯着吃完饭,以及搀扶着独自解决生理需求后,她才再次跟对方面对面。
这次她主动出击。
“你杀人的挑选标准,是受到什么影响的呢?”她一问就问关键点。
小影摆弄着她的手指,比对着自己的掌心,似乎玩得很高兴,翻来覆去。
听到问话,也没隐瞒什么。
“坏人逍遥法外,没人制裁他们。”他想了想,觉得这样说的好像只有一半,于是补充上去,“太太的人,之前也这样打我。”
“关我,我不听话,就用链子栓我的脖子。”他用她的手贴了贴自己的喉咙,眼睛微微弯起。
“你保护我。”
第二次了,他第二次说“你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