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进小区,安若早已停止了哭泣。
季淮安看着她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忍不住的摸了摸她的头。
“安若,你们家里出什么事情了,我可以帮你吗?如果是缺钱了,多少你都可以告诉我。”
季淮安觉得,这一刻的安若他太想守护了,虽然心里觉得不妥,但是他依旧觉得,只要安若开口,哪怕一个亿他也毫不犹豫。
安若看着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确实动了借钱的心思。
如果三十万季淮安帮他还了,她就不用欠着靳宴川了。
可是最终,安若还是摇了摇头,欠谁也不行,更何况她也不应该借他的钱。
“谢谢你季总,我没事,家里是欠了些钱,但是不多,我会还上的。”
安若下了车,季淮安也跟着下了车。
“安若,往后私下见面叫我名字吧,我们也算是朋友了,老是叫季总,我听着别扭。”
安若看着他如清风明月的面容,就觉得叫他的名字很艰难。
“不合适吧,季总。”
季淮安上前故意弹了一下她的脑壳,“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以后还要吃阿姨做的饭呢,放心只是私下,公司还可以叫我季总。”
安若摸了下额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淮安。”
季淮安笑出了声音,低低的,撩人心扉。
安若催促他离开,季淮安点着头上了车,说了句“明天见”车子扬长而去。
安若看着车子离开的影子,愁绪又浮上来心头。
她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还有一辆黑色轿车。
停在路边,里面坐着的正是她几天不见的靳宴川。
靳宴川把钱借给安海华后,觉得安若要是知道了,可能会拒绝,他拿着时姝给的那一沓照片开车过来找她。
员工的详细地址,一查就有,所以他毫不费力的开进来,等着她。
靳宴川都为她想好了理由,就说这是时姝偷拍给的补偿,让她不用在意。
所以,刚才他也看清楚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季淮安对她亲密的动作。
车子里的靳宴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安若,只是方向盘上的手背暴露出他此时的愤怒。
青筋乍现,他的手半握成拳,仔细看去,他的眼神也在变凉。
在他发动车子之前,安若离开了原地,只是在离开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朝着靳宴川的方向看去。
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随后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宛如她的错觉。
回到家里,安若发现梁小叶和安灏阳都睡在了沙发上。
安若把安灏阳抱进屋,出来叫自己的朋友。
“叶子,你今天还去上班吗?不好意思哈,我回来晚了。”
梁小叶迷迷糊糊道:“不去了,请假了,一个破班,不想上了。”
安若道:“怎么回事?是做的不开心吗?”
“不是,是大环境不好,老板也要裁员。”
安若有些担心:“那要提前找工作了。”
梁小叶翻了个身说道:“不用,时大老板给我找了个活,他朋友需要做一些企划书,还有ppt,我帮他弄好后还签单了,他朋友大方,甩手就是三万,我可以舒服一段时间了。”
安若给她盖上毛毯,自己回屋睡觉。
可能是哭的太多了,安若眼睛也疼,头也疼,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过去了。
而楼下的停着的人,顺着楼层看到属于安若的窗户明亮又暗下,不知停留多久才离开。
转天安若回到公司,她有些忐忑,今天要主动找靳宴川说明情况,并且打算把钱还给他。
可是等了一天,也没见靳宴川来公司,反倒是季淮安借着工作的名义找过她几次。
眼看就要下班了,安若觉得今天可能没有希望了,她看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也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她收拾好东西的时候,透过门缝隐约看到靳宴川的身影。
她放下东西,跑出去,就看到几位领导簇拥着他往里面走,高大的身形走在最中间非常显赫。
安若瞧着他,靳宴川似乎也感应到了,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低沉,连带着看向她的眼神都比以往更加疏离。
虽然仅仅一眼,安若还是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他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的咬了下唇角,心里五味参杂,她以为靳宴川刚才的眼神除了冷漠还有瞧不起。
安若敏感的低下了头。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公司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安若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他的办公室。
靳宴川看到她后,眯起了黑眸,心底里的那股躁气又升腾起来。
安若不知道怎么开口,站在屋子中间微低着脑袋。
靳宴川也不着急,嘴边扬起一抹冷笑,就这样等着。
安若硬着头皮说:“昨天我爸他找你借钱了。”
靳宴川很寡淡的“嗯”了一声。
安若继续道:“这个钱我们会还的,可能需要些时间。”
“多久?”
“嗯?”
靳宴川神态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依旧很淡:“你不是说要还吗?多久?”
安若抿了下唇,想着以现在的工资也要好几年吧,家里的钱都买房了,就算爸妈帮忙还,至少也要两年吧。
不等安若说话,靳宴川冷笑道:“是今天还,还是明天?毕竟三十万对于你来说不多,开个口的事情。”
安若皱了下眉,听不懂他什么意思。
“可能要很久,现在我还还不上。”
“我还以为你和季淮安在一起之后,他会替你还。”
安若觉得这又是他的无理取闹,咬了下唇,淡淡道:“总之会还的,我替我爸向你道歉,他不该一时冲动找你借钱,这种行为不会再发生了。”
“我的钱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靳宴川的声音冷的吓人。
安若就这样站着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靳宴川轻笑一声,开口却是千年寒冰。
“安若,你就这么喜欢季淮安吗?喜欢到半夜也要和他去约会?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让他给你弟弟买房呢?”
安若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扯上别人,靳宴川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心眼?
“你能不能不要血口喷人,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淮安。”
“淮安?”
这两个字像是坦克一样开进靳宴川的心里,一层又一层的防御土崩瓦解。
安若也察觉这样称呼不对,一抬头,就看到靳宴川的脸上遍布暴风雨来临时的阴霾。
他跨到安若面前,扯着她的胳膊,步步逼问:“你刚才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