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江姝丽果然气势汹汹地就找上门了。
彼时路怡正上舞蹈课,江寒被表姐堵在门口骂她不教小孩子学好。
“我教她不学好?”江寒觉得可笑,“上个舞蹈班怎么就不学好了?”
“整天涂脂抹粉,搞些狐媚子的路子,跳的那都是什么?扭屁股掉腰的?!”
江姝丽堵在门口,破口大骂:“你能教孩子什么?教她抽烟?喝酒?还是没结婚就跟不知道多少个男人上床鬼混?”
门口的电梯“叮——”地一声,江寒不欲多言,只说:“你自己问路怡吧。”
余京墨和路怡一人拿了串糖葫芦,笑着从电梯里出来。
路怡的嘴角在看见江姝丽以后立刻掉了下来,皱眉问:“妈,你怎么来了?”
江姝丽扭头质问江寒:“这人是谁啊?江寒,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不管是吧?让别人接送?!万一路怡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担得起这个责任的?!”
“你没事吧江姝丽?”
江寒冷笑:“路怡一个人从洛城跑过来你都不怕丢,我让我男朋友从五百米外接她回家,你怕她丢了?”
江姝丽摆手:“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路怡,你跟我走!”
路怡扭动身子,想甩开她的手:“我不走!我要跟小姨住一块!你干嘛要来?我不走!”
“我不来?我再不来就不知道被你小姨带成什么样子了。”江姝丽蛮横地拉过她的手,“回家!”
江寒干脆把位置让出来,让她俩打。
余京墨问她:“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江寒拽了颗糖葫芦吃,“孩子不服管教呗。”
“………”余京墨说,“你不劝劝?”
江寒阴阳怪气道:“我一个外人,劝得了人家的家务事?”
“你也别管了。”她说,“一会儿不是要去看王岚吗?你去收拾吧。”
余京墨应声,溜着边儿进了屋。
路怡见走了个帮手,闹得声音更大了:“你走你自己走!那儿才不是我家!”
江寒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补充:“这儿也不是你家。”
“……听见没?!”江姝丽指桑骂槐道,“你小姨连你叔都不想认,还会认你?”
“姨姨什么都给我买贵的!什么都给我买最好的!”
路怡喊:“你什么都不舍得给我买,我要留下来给我姨当女儿!你走,你走!”
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
江姝丽一边骂着“白眼狼”,一边扒她身上新买的衣服:“脱了!让你脱了!”
“我不!我就不!”
“脱了!”
“我不!”
“啪——”
“哇——”
这哭声,气贯长虹。
江寒从指头缝里悄悄往外看,路怡这已经满十二的小姑娘瞬间像返到了两岁,坐在门槛上哇哇大哭,江姝丽扯着她变形的衣服,想把她揪起来。
奈何这巨婴身形过于庞大,她连拖带拽都没能让路怡起身。
“………”
江寒也溜着墙进屋,把客卧里路怡的衣服收进小行李箱,拉出门。
“行李收好了。”江寒说,“还要吗宝贝儿?”
“不要!要什么要?!”江姝丽把她往电梯里带,“路怡你再给我哭?!”
“我没给你说话。”
江寒拍拍行李箱,问路怡:“路怡,你选的衣服和首饰,要带走吗?”
路怡边哭边点头。
江寒把箱杆塞到她手里,揉了揉她的头发:“什么时候想来找姨姨了,提前给姨姨说,不许自己一个人不打招呼跑过来,嗯?”
江姝丽把她拽得一个趔趄:“走了。”
江寒还是不恼,笑眯眯地问:“用给你们叫车吗?”
不得不说,江寒很会拿捏江姝丽的心理。
一边吵着路怡,一边注意到牌子,舍不得放弃她给路怡买的东西,也想占个蹭车到车站的小便宜。
“那你叫吧。”江姝丽不情愿地说,“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呆这么多年了,肯定比我们熟。”
话是说得冠冕堂皇,那背后的心思拐了山路十八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