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想起来了。
在岳渊渟和她讲过的“伴读”里,邱若馨便是上位成功的大伴,余京墨的初恋,现在在余家分公司当经理。
江煦从美国回来,正好在她手下当实习生。
她并不觉得这么一个有手段的高管能看上江煦,邱若馨几句话就能把这傻子哄得滴溜溜转。
江煦再讨人厌,好歹也是自己弟弟。
江寒又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邱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她问,“还带了……花。”
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人,给对方带洋桔梗,邱小姐也不是什么常人。
“刚在街边看到的,”邱若馨笑了笑,“感觉很适合你,就买了。”
三两枝的白花,介于雅俗之间,带着晶莹的露水。
与她干练的外表不同,邱若馨心里还挺有情趣。
江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你认识我?”
“算是认识。”
江煦插话道:“你认识我姐?”
邱若馨抿嘴一笑:“我同孔庆东关系很好,他和我讲的。”
“孔庆东是谁啊?”江煦好奇地问,“姐,你男朋友啊?”
“不是。”
江寒指使他,“去外头买两包苏烟过来。”
“我带有烟。”
“让你去你就去。”江寒皱眉道,“哪来这么多废话。”
邱若馨也说:“你去吧。”
江煦不情不愿地起身:“好吧。”
等他走出店门,江寒收了脸上的笑,冷冷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她问,“江煦才二十二,大学刚毕业,你也下得去手?”
邱若馨呷了口茶:“我对他没有恶意。”
“那就是对我有恶意呗。”江寒抱着手,嘲讽道,“怎么,觉得余京墨和我分手,他太吃亏,打算合伙来整我吗?”
邱若馨摇摇头,在手机上打开一个文件。
“我今天来并不是当说客的。”她说,“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看这个。”
文件里列了多项江寒的“罪行”,从质疑她的学术能力到指责她的生活作风,文章还指出,她在研究生阶段疑似同舍友“共侍一师”,后来舍友不堪凌辱而自尽,她却踩着舍友的尸体,活得潇潇洒洒。
附件里有很多她酒桌上陪酒的照片和视频,写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江寒一字不落地看完了整篇文章。
“所以呢?”江寒问她,“如果余京墨相信了这段话,我算是白认得了他。”
“不论他信不信,你都要去解释。”邱若馨说,“这个时代,毁掉一个女人最快的方式就是流言,你不可以不在乎。”
“我凭什么要在乎?”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邱若馨看着她:“你不应该遭受这么多的冷眼和骂名,你问心无愧,但总有人扭曲如蛆虫。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他们诋毁你、实现自己为是的正义时,你不该再沉默地活着。”
世人不配拥有江寒。
“这件事已经处理过了。”她说,“文章不会发表,高风不会继续教书,公司融资出现问题,他会在监狱里渡过五年。”
江寒苦笑道:“小妮这条生命,居然只值一个老头子的五年。”
“如果不以经济问题为噱头,他什么责任也不用承担。”邱若馨说,“不是所有事都有一个好结局,不是所有罪人都要伏法,很多时候,小人坦荡荡,君子长戚戚。”
“谢谢你们做的一切,”江寒说,“但是,以后不要请再以我的名义制裁他们。”
“如果我用特权让他们认罪,那和高风压迫小妮又有什么两样呢?”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