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瞅胜利,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开口:“你不高兴?是因为我们没听你的计划直接就上了的原因吗?还是因为我们没听你的劝,最终还是劫了薛家商队的原因?”
“都不是,”胜利摇摇头,颇为惆怅道:“我觉得我还是低估了你们的能力,有点失落。我知道你们厉害,但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连薛家商队的镖师都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只是,跑了一个,薛家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蜀州是薛家的地盘,我们得罪薛家,绝对不会善终。”
“我们做山匪的,有哪一个是善终的?不是别人杀我们,就是我们杀别人,一手血腥还想善终?别做梦了。”我戴上系在脖子上的面巾:“你看,我们抢劫的时候都是蒙着面的。
那个跑掉的能不能活着跑回薛家还是个问题,更何况我们蒙着面,他又如何辨认我们?你不要杞人忧天,想太多了。”
我拉下面巾有些嚣张道:“蜀州的确是薛家的地盘,可那又怎么样?区区一个薛家,能奈我何?生死不过眨眼间,怕死就不要干山匪!”
胜利有点无奈的看向我:“把哥,我本来就没打算干山匪,我是被你们逼迫的啊。”
我警觉,“你想退出?”
胜利连忙摇头:“没,不敢。”
他说完立刻用匕首割了一块烤肉插在匕首上,连匕首一块递给我,殷勤的很:“把哥,您吃肉。”
我有些嫌弃的望着匕首:“你刚才是不是拿匕首捅人了?别想狡辩我看到了,我才不吃还沾着人血的食物呢。”
“我擦干净了。”胜利尴尬的收回匕首,自己把肉捋下来塞嘴里。
看着他吃了那块肉,我又小小的嫌弃了一把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临时起兴的跟他说道:“你看,现在这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胜利点点头,紧接着他看着我反应了一下,又惊慌的摇摇头,屁股往边上挪了挪,远离了我,“人在做,天在看,这里不只您和我,把哥,您自重。”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的意思,但也跟着往他旁边挪了几分,“这里没别人啊,就你和我,如果你想”
“我不想!”胜利又挪了一截,离我远远的,一脸严肃道:“把哥,您要克制住您自己,我尊敬您叫您一声把哥,虽然您长得好看可人,但小弟绝不敢肖想您,小弟喜欢单纯善良柔弱的姑娘。”
听到这,我立马明白他误会了,我蹭的一下站起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气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单纯不善良不柔弱是吧?我拍死你。”
我跟着又拍了他一巴掌,“真是自作多情,劳资是想说,这里就你跟我了,你可以干掉我,之后跑路,都没人追的上你。”
胜利起身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没打算跑路,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没想逃跑。”
“怎么能这么没志气呢?”我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怀表,晃了晃链坠:“你还想不想要这个了?”
胜利盯着链坠肯定道:“想要。”
“只要干掉我,你就能拿着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跑路了。”我又勾引似的晃了晃链坠。
胜利眼角抽了抽,向后退了一步,“把哥,您就别逗我了,我根本就打不过您。”
“你都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你打不过我了呢?我这么娇弱,像朵小花,你怎么可能打不过我?你最起码要尝试一下啊。”
我不满的向他前进了两步,吓得他往后跳了两步。
他慌乱的往后退着:“把哥,您就别玩我了,我认怂,我绝对不是您的对手,您就算是花,那也是霸王花啊,连彪哥都打不过您,我怎么可能打的过,您放过我吧……”
怎么可以这么怂呢?最起码尝试一下啊!还有,谁特么是霸王花?欠扁是吧?
正想着,我就看见否否朝我这边过来了,但我还是很生气的朝胜利晃了晃链坠:“怀表还要不要了?”
“要。”胜利看着怀表满眼渴望。
“那就快过来干掉我。”
“不,我没那个本事,把哥,您放过我吧。”
胜利边说边往后退,突然脚步一滞,撞倒了否否,否否单手扶住他的胳膊,他连忙回头看向否否,有点委屈加无奈的叫了声:“花哥,把哥逼我干掉她。”
否否松开手,绕开他,朝我走过来,面无表情道:“把哥,您是不是又觉得无聊了?”
一语中的,否否果然了解我。
我咧嘴一笑,把怀表塞回衣服里,“没有,我就是逗逗他,都收拾好了?”
“彪子带着人在填坑,我就先回来了。”否否看了眼还在烤着的肉,又望向我:“您吃饭了吗?”
“还没,等彪子他们回来一块吃。来,喝水.”我把水壶递给否否,又拉住否否往火堆旁走,“过来坐,暖和暖和。”
否否接过水壶,顺从的被我拉着往火堆旁走。
胜利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自告奋勇道:“小弟再烤上几块肉。”
胜利积极的架上了几块现成的大肉块,搁火上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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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狗他们销完赃回来,大伙把从尸体上搜出来的银两物品分了分,就开开心心的搬了家挪了营地换了位置。
又顺风顺水连续抢了几天的过往商人,正当我开始觉得无聊的时候,就有人给我送新鲜来了。
因为我们之前抢薛家商队特地放跑了一个,那个人竟然还真就找到了其他的薛家人,所以我们这伙山匪顺利的被悬赏通缉了。
哈哈哈……
官府和薛家人联手派了几百人,一座山一座山的搜查,我们一天换一个山头,顺便打打劫,抢抢落单的官兵和薛家人。
也因此,官府悬赏我们的赏金一天变一个价,逐渐上涨。
短短三天,彪子的赏金从一千两白银涨到了五千两白银,而我的赏金也终于从一两银子涨到了十两银子。
虽然我不太明白,作为山匪队头头的我,为什么会赏金这么低,但好歹赏金不再是一两银子了不是?
日子就这么欢快的过着,随着官府和薛家人越来越重视,派进山搜寻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意识到我们要是再不跑路,搞不好就会被围攻,被他们活捉了。
大半夜的我越想越睡不着,站起身找了块大石块坐下,倒了点水沾湿石块,沙沙的磨起我的刀。
否否蹲到我身旁,问道:“您怎么了?是有烦心事吗?”
我边磨着刀边碎碎念:“我烦呐,没想到薛家还有精力搜山匪,周志光不给力啊,都被人挂红榜买人头了,他还无动于衷,非得让人把刀架他脖子上,他才会生气吗?
不行,蜀州估摸着是不能待了,我们得抓紧走,蜀州山虽然多,但官府和薛家搜的紧,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被人一锅端了,我们得暂时离开这出去避避风头,我们得走,现在就走,去,”
我看向否否态度坚定道:“把人全喊起来,我们要跑路了,所有人立刻离开蜀州地界。”
“是。”否否点头,立即起身叫醒了彪子。
彪子站起来后,一声吼,其他人全都惊醒,迅速站起身,提起武器,紧张的戒备起来。
我站起身甩掉刀上的水渍,望着还有些懵的他们,严肃的说道:“所有人,现在带上自己所有的钱财、干粮、水和武器,其他的东西都不要了,五人一组就地解散。
各凭本事秘密回家,到家后立刻向你们的上级报到。如果你们谁被抓到,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武艺不精,就地自裁吧。”
“是。”
众人朝我单膝跪地齐声喊了一句,除了胜利。
胜利左看看右望望,满脸疑惑,但还是学着其他人单膝跪到了地上。
我木着脸,看向胜利:“胜利,你跟我走。”
接着我点了两个人名:“陈跃、陈奇你俩也跟我走。”
“是。”
陈跃陈奇立马答声,胜利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点了头。
我继续木着脸严肃道:“此次蜀州之行,为机密之事,你们在蜀州所有发生的事,都不准外传外泄外漏,我不希望有多余的人知道此事,别逼我动杀心,你们都明白吗?”
众人齐声:“明白!”
“好。”我一把将刀插进土里:“现在,行动。”
二十九人分成六队,彪子带了四个率先离去,二狗带四个垫底,我和否否、陈跃、陈奇带着胜利夹在中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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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奔带跑,带着胜利这个拖油瓶,一晚上整整三个时辰愣是翻了四个山头,在天亮时进入了秦州地界。
“我们歇歇吧。”胜利气喘吁吁的找了块岩石扶着坐了下来,疲惫的摆摆手:“我真跑不动了,歇会,我们歇会,已经进了秦州地界了,我们,暂时应该算是安全了。”
我示意了下陈跃,陈跃立刻拧开水壶递给胜利。
胜利赶忙接过水壶连声道谢后,拉下蒙面面巾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我看了看四周的枯树,清冷的空气凉的叫人想打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