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紧张道:“这不安全,我们往京都地界去。”
“京都地界才不安全吧,是有官兵把守的,我们这副模样去绝对会被拦下来的。还有,”胜利喘了几口粗气狐疑的望着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从昨晚你们的行事作风来看,感觉你们根本就不是正宗的山匪。”
我点头赞同:“对,你说的没错,我们是野生的。”
胜利欲哭无泪:“我现在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到底谁啊?”
我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边回了他一句:“你猜。”
胜利猜测:“你叫小蜜蜂陈跃,叫大野狼陈奇,你们不会是陈家的吧?”
胜利猜测完,我立马回头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小胜利,你可真聪明。”
“我不聪明,我傻得要命。”胜利神情变得愈发紧张:“你们不会要杀我灭口吧?我发过誓效忠您的,把哥您留我一条命吧,我保证对您唯命是从。”
我笑着从衣服里掏出那块镀金的怀表,晃了晃,故意问他:“这块怀表你还想不想要了?”
胜利望着那块怀表眼里虽然满是渴望,但还是摇了头:“不要了不要了,那块怀表是小弟孝敬您的。”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我心安理得的将怀表塞回衣服里,拉下蒙面的面巾,站到胜利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正经严肃道:“胜利,我现在重新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还是两条路,第一条,活路。
跟我混,向我效忠,唯我是从。第二条,还是活路。我放你回秦州,从此我们就是陌路人,你要保证不将你这段日子看到的、听到的泄露出去。选吧。”
胜利有些发懵的抬着头望着我,愣了好一会,呼吸有些不稳:“显然第二条路更具有诱惑性些,我原本就只是想平平安安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而已,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还做了山匪,你们看着就不好惹,跟你们混,以后的日子绝对会不得安歇,明显选第二条路更合适我一点。可是,”
胜利又抬头望了木着脸的我一眼,继续道:“我之前就发过一次誓,向你效忠,唯你是从。我若选了第二条,就有违誓言,会被天打五雷轰的。所以我选第一条,从今往后,我胜利就跟您混了。”
我勾唇一笑,拨动了下额前的碎发,高傲道:“重新认识一下,我的名字叫陈九五,陈氏家族的陈,九五至尊的九五。”
胜利懵了一下,迅速站起来,满脸震惊,口齿不清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是那那那那个陈九五,陈陈陈陈家家家主,你你你你不是在家养伤吗?怎怎怎么跑出来了?”
“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我含着笑看着他,“你说话都结巴了。”
胜利脸上一红,退后了两步,平复了一会,说道:“我,有点惊震,不对,震惊,是震惊。没想到,陈家家主这么大一人物,会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有点太突然,感觉不太现实。”
我压着眼皮,转头问否否:“大陆都是怎么传我的?”
否否面无表情的答道:“传您天资聪颖,宅心仁厚,心系苍生。”
我嘴一撇:“说实话。”
“说您不顾大局,任性妄为,就是一个小孩子,陈家要没落了。”否否望向我面无表情道:“家主,您别放在心上,他们根本就是诽谤您。”
陈跃和陈奇附和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诽谤。”
说实话我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
我望向胜利,征询似的问他:“大陆真是这样传我的吗?”
胜利摇摇头:“不全是,只是一些黑心商人这么传您而已。
穷苦百姓还是很推崇您的,我也很崇敬您,您变相的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不过,您不是应该在皖州一座城养伤吗?怎么在蜀州活蹦乱跳的做了山匪?”
我眉头一皱:“谁跟你说我在皖州养伤的?”
胜利眨眨眼老实巴交道:“大陆都是这么传的。”
“奥,”我顿时明悟了,“那是我让人放出去的消息,来蜀州纯粹是因为我在家待的无聊,所以过来散散心。”
胜利木讷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过谁家好人散心会落草为寇……”
胜利说着就停了声音,偷看了我一眼。
自问我平生没做过什么好事啊,什么时候还挽救了别人的生命?
我有点疑惑:“你刚才说我变相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是在说我去年秋天做的那件事?”
“是的,因为您上书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提前做了圣明的处理,才使得去年虽是旱年,却没有爆发大规模的饥荒,也才得使许多人没有被饿死。”
胜利眼里露出了些许伤感:“因为我出生在偏远的山村,我经历过饥荒,所以我知道,饥荒会带来什么,有时候,可能一个村子的人都会被饿死。”
我眼睛微眯,猜测的问道:“你父母姊妹不会都是被饿死的吧?”
胜利嘴一抿,强行露了个笑,“是啊,所以我立志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这样就不会再忍饥挨饿了。”
我木了脸,望向他,沉了气:“跟我混,让你少奋斗十年。”
胜利依旧维持着那个笑容点点头,但眼睛里却有亮晶晶的水花。
我收回眼神:“既然我们现在是一伙的了,那就可以确定方向了,朝京都出发!”
我伸出胳膊指向西边。
“等等等等,”胜利拦住我,不解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京都?京都很危险,我们还被通缉着呢。”
“因为我要去给皇帝陛下祝寿啊,”我有点鄙夷的看向他:“而且你是不是傻啊?通缉画像上画的是我们蒙着面的形象,我们不蒙面,打扮正常点不就完事了嘛。”
胜利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沾着泥土衣裳,勉强同意道:“那,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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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五个人一路向西,急赶慢赶跑了三天。
跑路的路上,我特么还来了月事,还好量不多。
在临近京都地界时,找了户农家,买了几件衣服、出钱请农妇赶制了几条塞了棉花的月事时期用的月事条,再好好洗了个澡,吃了顿饭,又赶了十几里地,总算是在天黑前进了京。
进了京都就好办了,陈跃迅速联系了暗铺的死卫,传了消息给陈是。我们连夜赶到了西城区的别院住下,陈烈当晚就到了别院拜见了我。
我沐了浴,换了身正常的衣裙和奢华点的月事条,没形象的坐在我的食案前,疯狂的啃着鸡腿。
陈烈低着头单膝跪在一旁汇报道:“家主,今天刚到三月,再过两天,大概明日日落之前,陈是大总管会带着队伍抵达这边的别院。这些天,全城戒严。
街上会有官兵随机抽查行人,尤其是针对蒙面、遮掩之人,盘问的更详细些,所以属下建议您这两天尽量少出门。
七少爷、八少爷以及九小姐自二月抵达京都就一直很平顺,无论学业上还是生活上都未有特别之事发生。至于调查曲号钟一事……”
陈烈抬起头看向坐在我下方食案前,正在吃饭的胜利。
我扔了鸡骨头,随口道:“这事你回头再跟我汇报吧。”
我捞过仆人送上的手绢擦了擦嘴,望向已经放下碗筷正襟危坐的胜利,跟陈烈介绍道:“他叫胜利,是我招的新人,他有经商的经验,回头陈是到了,让陈是给他安排个职位。烈烈,他这两天就交给你带吧。”
陈烈转头望了眼胜利,又回过头,对我低头应声:“是,家主。”
正在此时,胜利一下蹿起来,神情中还有些许紧张,就要往陈烈那边走过去。
我朝他压压手,笑笑道:“小胜利,不用紧张,你先吃饱了再说。今晚陈烈会在院里住下,跟你住一个房间,你们今晚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啊?”胜利惊叫一声。
陈烈望望胜利,又望向我低下头:“属下明白了。”
我笑着站起身,还在吃饭的否否跟着就站了起来,陈跃、陈奇也急忙放下碗站了起来。
“陈跃陈奇你俩继续吃,”我望向否否:“否否,你吃好了吗?”
否否擦了嘴,面无表情道:“吃好了。”
“走,”我示意了他一下,继续道:“跟我回屋去。”
“是。”否否应声跟上我的步伐,去了我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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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卧室,我找了块面巾遮了脸,又递给否否一块面巾示意他遮脸,边问他:“否否,你知道水王佳是住在才道学院,还是住在水王府吗?”
否否边系面巾边回想道:“据否否所知,水王佳大小姐虽然白日里在才道学院做洛川先生的助理,但晚上是回水王府就寝的。”
“好。”我抱住否否的胳膊,激动道:“走,我们去看佳佳去。”
否否虽然面无表情,但声音里确含着不赞同:“家主,这么晚了,水王佳大小姐应该是睡了,而且我们跑了一天了,您也累了,还是别去了。”
什么意思?妨碍我去找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