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用来攻击姜娇儿的手段,反倒让她用了。
众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个年轻妇人唯唯诺诺开口:“沈夫人误会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说掌柜的不容易。”
姜娇儿赞同点头,随后说:“人活着处处不易,处处容易的那是死人。”
一句话堵死了路,在场十来个妇人,愣是没一个敢开口。
纷纷低头饮茶,此刻,她们忽然明白了,那一日,姜娇儿也是扮猪吃虎呢。
到了今天,也不装了。
姜娇儿清清嗓子,咳了一声,正要开口,桌上有飘出几声低低的呜咽。
姜娇儿无奈抬头看去,今天就进入不了正题了是吧。
不过,有人想借题发挥,她偏偏不递那个筏子。
她抬头:“这夫人阁,都有些什么菜色?”
她的话一说出口,那哭声明显有一瞬的停顿。
旁人便看不下去了:“夫人,我是没胃口吃饭的,这妹妹哭的这么伤心,你没有同情心吗?”
姜娇儿“啊”一声,随即满脸烦躁:“哎,我这人就有一点不好,就烦女人哭哭啼啼的,真没用!”
这些女人没用,依靠男人之类的话,本该是他们用来讨伐姜娇儿的名目!
有人气不过,拉了拉哭泣那妇人的手:“到底怎么了,你不说,叫我们如何是好?”
夫人幽怨抬头,目光直直冲着姜娇儿去了:“看到沈夫人,忍不住自伤罢了。”
“我的确是个没用的,不像沈夫人夫君独宠,孩子又不需要操心,还在京城置办下偌大家业。”
姜娇儿笑了:“夫人不必自伤,其实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不过是机会来了,就像是风口的猪,什么都不做都能飞起来。”
那妇人闻言,这下是真心实意想哭出来了。
她想说她处心积虑的经营,还善妒不容人,必然过得辛苦吧。
姜娇儿却说,什么呀,这都是水到渠来,顺势而为。
旁人也看不过去了:“沈夫人的日子自然过得好,却也没必要这样炫耀!”
姜娇儿则一脸诧异:“诸位,从一开始碰面,你们就在同我说女人当自强。”
“我不过是一个成功的自强女人,却又说不得了吗?”
这下,彻底无人敢说话了。
气氛正微妙呢,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容貌上乘的女子微笑着走进来:“沈夫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是个潇洒的女子。”
姜娇儿一点不意外:“你说的对,我这人活着就图一个随心。”
那女人便笑了:“妾身是夫人阁的掌柜,早年丧夫,后经由一个官夫人相助,立了女户,从此才有我盖起夫人阁的机会。”
姜娇儿点头:“掌柜也是奇女子,
只是你这个夫人阁其实名不副实,还不如办个收容女子的善堂,再教会那些无处可去的女子一些生存技能。”
“这样,才叫惠泽女子。”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成了婚的妇人可怜,您说是吧?”
掌柜要笑不笑看着她,然后才说:“妾身也是心力有限,不过是感同身受,妾身没有别的事儿,所以妾身才把重点放在夫人阁上。”
“同时,妾身还会给阁里的妇人一条赚钱的路子。”
那掌柜的迅速说到这儿,话题转移得非常生硬,意图也很明显。
姜娇儿畅快的笑了笑:“女人啊,做什么都想有层好看的布盖着。”
那掌柜的脸色立刻黑了,咬咬牙还是忍住了。
“不知,掌柜所说的赚钱路子是什么?”
那掌柜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朝着身后叫道:“进来。”
一声令下,便有三个美人托着盘子上来,每个盘子都有一个两个巴掌大的盒子。
那盒子深红色,一看就是好木头。
掌柜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接着让妇人们都退到后面去,让人把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掌柜依次把盒子打开,姜娇儿眼皮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虽然她神色不改,但这屋子的气氛却不同了。
那这个妇人见到东西,立刻就兴奋起来,完全忘记刚才都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了。
第一盒,是一盒品相不错的白珍珠。
第二盒,是一盒稀罕的粉珍珠。
第三盒,红粉珍珠都有,但个头却是大到很少见的一种。
掌柜的笑笑:“夫人觉得,这些东西如何?”
姜娇儿抬头:“怪不得掌柜的看不上白蜡的生意。”
掌柜嗤笑一声:“做人,一定要懂取舍。”
姜娇儿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这,这敢在摆在将军夫人面前,真是看不起她吗?
这货源,根本就不能深想啊。
姜娇儿一副犹豫模样,半天才开口:“掌柜的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掌柜笑笑,拿出一张纸,又叫人送上来了笔墨:“夫人在这上面签个字,夫人可以算份子,一份五千两,这生意最低五千两给做。”
“我能让夫人的钱,走一圈翻两番!”
这简直是卖私盐都赶不上的暴利。
姜娇儿皱着眉头:“掌柜不要骗我,我就是做生意的,收益越高风险越大,这钱,万一拿不回来怎么办?”
那掌柜扫了一圈周围的妇人,很不屑开口:“沈夫人,难道不认识这些夫人吗?”
姜娇儿一脸认真:“万一你把我们都骗了呢?但是你跑了,我们的钱打水漂,要是你没跑,被抓住了,这钱你要花了,我们还是拿不回来。”
一个夫人鼻孔朝天开口:“沈夫人家里那么大的生意,胆子怎么那么小?”
“我与夫人阁的掌柜做过的生意不是一两回了,我可以为她做保!”
第一个人站出来,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我们都可以为掌柜做保!”
姜娇儿面色沉静,她认真看着这些人,仿佛把她们的脸认真记住似的:“若是我被骗了,诸位是想一起平摊,把钱还给我?”
姜娇儿笑了笑:“我若出手,拿出的就不是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了。”
她轻描淡写的模样叫众人心里一惊。
在场的夫人们好些是府上没钱,好些是不受宠。
他们能拿出个三四万两就不错了。
可姜娇儿一开口,她们一起加上,还不抵人家一个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