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作保”二字便显得极为可笑了。
这下，原先那些个个用鼻孔看人的女人便偃旗息鼓了。
掌柜的面色未变，心里却微微一动，上百万两，若能拿过来用……
且钱生钱，大钱才能生大钱，她希望姜娇儿一定要足够贪心啊。
这么想着，掌柜的笑容愈发真诚起来：“那夫人，要如何才肯相信妾身不是骗子？”
姜娇儿难为地摇摇头：“你这生意倒是不错，这样好的珠子，我在京城都没有见过。”
“只是，你几个盒子的珍珠一共能卖多少钱？五千两？一万两？”
姜娇儿看着掌柜的，开口道：“最起码，我要先看到货吧。”
掌柜的一顿，之前可从发生过这种情况，库房是有的，但到现在为止，还不曾有外人见过。
她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姜娇儿的条件，但又放不下对方的百万两。
“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掌柜的深吸一口气：“说实话这么大的生意，我也不是说得上话的那个。”
姜娇儿不屑地瞥她一眼：“那就找个能说得上话，你就带着这么点东西，想要和我合作？”
“啧啧，瞧不起谁呢。”
掌柜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旁边几个妇人更是噤若寒蝉。
将军夫人的手笔太大了，大到她们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感到羞惭不已。
掌柜将那些珍珠都推到她面前：“夫人说的是，是妾身考虑不周，这些就算是赔礼了。”
姜娇儿毫不客气收下，抬着头：“约个时间，平日里我也是很忙的。”
“那就后日如何？”
“好。”
姜娇儿答应得干脆，随即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而那掌柜却犹犹豫豫地拦住她：“还有一事，夫人与我们的生意，希望能够保密。”
“保密？”姜娇儿佯装疑惑，半眯着眼。
掌柜赔了一声笑：“夫人生意做的大，自然是聪明人，妾身听闻沈将军眼里是最揉不得沙子的，想必夫人平时做生意的时候，那说出去的话，也不是尽实吧？”
姜娇儿冷笑：“不必和我绕弯子，你放心，就你这桩生意，没看到货前，我都不会刻意记着。”
掌柜本想是委婉提醒她不该说的，就别说给沈鹤了，然而姜娇儿却更叫人着恼，讽刺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等着姜娇儿一离开，掌柜脸色立刻变得阴郁。
旁边的妇人们战战兢兢：“掌柜，这桩生意，做得做不得？”
掌柜一声冷笑：“无论如何，她都得上我的船！”
这么一说，其他人妇人才松了口气。
又有人略显逢迎地开口：“恭喜掌柜了，这要是拿下了，那就是上百万两白银，怎么也有十船货。”
掌柜轻哼一声，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另一边，姜娇儿一直绷着的冷脸松下来，后怕地拍拍胸口。
太可怕了，掌柜虽然长着一张陌生的脸，但那身材，还有那声音，都和她见过的柔妃差不离！
这个应当就是柔妃的替身了？
姜娇儿心里猜测着，同时，心里也还有另外一个猜测。
这个替身，若只做替身也就罢了，看那模样在这边也是身负重任。
或许，宫里那个才是替身？
她晃了晃头，不敢想了。
寻风和车夫迅速套好马车，又做了一副悠闲的模样找了两个铺子，买了些东西，这才朝着回家方向去了。
回去之后，结果沈鹤居然还不在，一问又是被赵通请走了。
原本着急的姜娇儿也只能按耐住心情，好在此时，院里头的木匠着急忙慌地跑来了。
木匠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东家！成了，成了！”
姜娇儿面上露出笑容，太好了，总算有个好消息！
她跟着木匠去看了新上蜡的家具，是一个小矮凳，用的木材也不稀奇，但此刻，这矮凳上下一体都是青翠色，还散发着淡淡花香。
姜娇儿伸手去摸，触手滑腻，质地坚硬。
“真成啦！”姜娇儿笑道。
那木匠已经由激动变为了感慨：“东家奇思妙想，竟然真的用蜡封住了这一层漆色！”
现在人们的木头家具，都是原木风，就是檀木，红木。
很少有这样的翠色。
即便有，那上色手段也廉价的很，哪里像这个，竟然如同被油浸了的翡翠一般！
“接下来就是打开销路了。”
木匠笑呵呵道：“东家根本不必操心，咱背后也有些大主顾，我那几个徒弟也都是老实人，您要是放心，这个月我就能先卖出去几套！”
“稀罕东西是不缺主顾的！”
姜娇儿心道，木匠大哥就是在附近找的，他们在这一片做了一辈子生意了，倒不如就交给他。
“行啊，头一个月就先交给你了。”
木匠原本拍胸脯说完就后悔自己话多，可没想到东家居然这么信任自己，便道：“放心吧，这买卖的事儿，我肯定事无巨细地告诉东家！”
他想的是和东家说清楚点，就没有扣人家银子的嫌疑。
然而，姜娇儿并没有打算只在白城发展，且这锁色上蜡的工艺还不太成熟，所以也就没管那么多。
她满心都是另外一件事儿，坐立不安地等了两个时辰，沈鹤终于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等他在外面又安排一番，这才进到内室来。
姜娇儿面上一派平静，唯有沈鹤看得出她是有些激动的。
“怎么，发现什么了？”
姜娇儿抿唇把那几盒稀罕珍珠递过去：“瞧瞧。”
要说沈鹤是个粗人，那确实是冤枉他，可他也算不得多细腻。
他看到那盒珍珠，也不是完全不识货：“好东西啊。”
姜娇儿“嗤”一声：“你就没看出来别的？”
“你知道这个头的珍珠，有多难得么？”
沈鹤眉头微皱：“我记得，我也送过你一盒子东珠吧？”
珍珠者，东珠为最。
姜娇儿恨不得拍他：“你想哪去了，这是夫人阁的人给的，这种个头的珍珠，白城可没有！”
白城也产珍珠，淡水珍珠，但是她去看过了，产量不算多，品质也算不得最好。
最重要的，白城可不靠海，靠海的是旁边的密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