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里,气息不稳道:“你其实……并非是临安县主吧。”
“真正的县主恐怕早已成一堆白骨了。”
说话间扯动了伤口,疼的她微微蹙眉,呼吸间内脏都是疼的。
瞎了一只眼的男人耸耸肩,“你觉得呢?”
云兮突然粲然一笑,挥手间一洒。细白的粉末飘飘扬扬。
“吸入我的毒,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此话一出,余下暗卫纷纷警惕起来。这女人的毒太狠了,闻一点就开始吐血,用内力逼,反而气血逆流。
瞎眼男也忙遮住口鼻,突然他想到什么,忙站起来,高声道:“不好,有炸!!”
窗子轻轻的扇动,上面沾染了一丝血迹。
屋内的女人早已消失不见。
瞎眼男一把拍碎桌子,“给我搜!”
云兮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壁走,耳力极好的她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和脚步。
“那女人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快点搜!”
“········”
云兮一把推开后院的小门,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快撑不住了。
她刚抬脚踏进去就被人捂住嘴巴,本能的下意识想要咬她,谁料嘴巴刚张开牙齿轻含着就晕在那人的怀里。
幽幽的梨花香紧紧的充斥在狭小的空间内,初月看着含着自己手指晕倒的云兮微微一笑,随后看了眼她背上的黑掌印微微蹙眉。
这掌印······
她并没有武功,自然抱不起来一个姑娘。
她轻扶着云兮敲开暗格走了进去,声音带了些笑意。
“姐姐,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呢。你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你逃命刚好跑到我的私人地盘,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哦。”
“你说,我们之间的是不是又多了一个秘密?”
“好好休息一下吧,辛苦你了。”轻轻的女音婉转多情,像一首安眠曲。
焚着挂花香雕花的香炉香烟袅袅,病床上的美人脸色惨白,血水擦了一大盆。
外面哭声不断,这里倒岁月静好。
初月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另一个小道走了出去。
床上的云兮缓缓睁开眼眸,她一直都没有放下心,始终保持着警惕。
真是没想到这个初月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建立暗道,竟然能瞒过老鸨子的眼。
二宝看着云兮惨白着一张脸,想了想她被刀划伤的大口子,叹口气,这怕是好一段时间才能养好。
云兮微微眨眸,“老头给我的解毒丹拿来吧。”
二宝忙从自己小口袋取出黑乎乎的丹药喂给云兮,他紧张兮兮的看着,“怎么样?好点了吗?”
当初她重伤晕倒被老头捡回去,老头很喜欢云兮,临行前赠与了两枚价值连城的解毒丹。
云兮平复好气息,背后的毒痕缓缓褪去,她一双眸子无比清醒。
“观看原主的记忆时,我发现了一件趣事。”
二宝疑惑道:“什么趣事?”
“还记得百年世家,世代行医的黄一石大夫吗?”二宝不明所以的眨眸,“黄一石医术高超,醉心于医术。一副银针用的炉火纯青。”
“他一生未娶妻,只收了两名徒弟,继承自己的衣钵。”
不过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没有人会记得。”
云兮摇摇头,“两名徒弟,一个擅长以气御针,另一个擅长用掌揉入内力拍入人体治疗。”她垂下眸子,“这个县主就是老头的师弟啊。”
二宝似被雷劈到外焦里嫩,“这···这什么展开啊??”
“用掌的人很多,但将毒药融入自身挥打出去的却很少,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死。”
“这需要对药材顶级的摸透理解。”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腕处有和老头一样的图案。”
“我用老头交给我的身法,却被轻松破解,甚至还能提前预判我的动机。”她轻哼一声,“要不是被预判了,我还不至于如此狼狈。”
云兮说了半天有些累,“总之,还要在杀一次。”
二宝忙摇头,“不行不行,你的身体都什么样了。你差点就死了啊!”
云兮微微莞唇,“好了,到现在也并非因为丰厚的佣金了。他死了,不仅能还老头恩情,还有以后给老头提提条件也不至于被拒绝那么快嘛···”
“那是人家师弟!万一人家不想让他死?”
云兮似是想到什么,“不,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二宝撇撇嘴趴在床边,他看着晃荡的纱布,突然想起了那凄惨的曲子,不禁有些疑惑。
“兮宝,你是怎么知道有炸的?”
“那是初月报信呢。”云兮调整好舒服的姿势躺,“曲子为《两面情》”
“说的是替身白月光之间的爱恨情仇,也就是古代强取豪夺狗血剧情了。”
“替身替身,你说县主可不就是替身,假县主。”
“所以面前的瞎眼子必定有问题,搞不好···”她眸子划过一丝冷意,“故意布局让我往里面钻,想杀我。”
“难道和暗香阁联手了?”二宝惊呼一声,“完了,组织下狠手了。”
“兮宝,那我们怎么····”二宝突然噤声了,他发现云兮沉沉睡着了,他伸出小爪子悄悄的掖好被子,“累坏了吧,好好睡一觉吧。”
二宝朝空中吹了一口淡淡的烟雾,床上的少女紧蹙的眉宇缓缓展开,身上火烧般撕裂的疼痛逐渐平复。
小翅膀的萌兽团成一圈,趴在枕边。
二宝对云兮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某次他贪玩闯入某个小时空,远在时空局的他爹冷冷一笑,直接一道闷雷劈在他身上。
下死手的那种。
可怜的小影子从空中颤颤巍巍的掉落,身上的毛发烧的光秃秃的,爪爪中粉红色的冰淇淋从空中径直砸落,砸在一个耍乒乓球的光瓢大爷头上。
汁水流了人家一头,大爷环顾四周,“谁呀?哪个小兔崽子敢做不敢当?”
“@#¥%¥¥”
“#%¥¥#%%”
“@#%¥#¥%¥……%¥……¥%@@#”
“···········”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低低一笑,病态的小脸指向空中,“诺,就是那只光秃秃的野鸟。”
大爷猛一抬头,可湛蓝的天上只有划过的风筝,哪有什么野鸟???
“你这小姑娘睁眼说瞎话,哪有什么野鸟??”
大爷气的哼哧哼哧,他扫了一眼轮椅上的少女。
尖瘦的下巴,眸子却充满了生机透着一股子狡黠,唇瓣不自觉带着一丝淡笑。
她穿着病号服,带着粉色小帽,与这个生机勃勃的春有些格格不入,虽然她年岁不大,可身体却疲惫透支。
大爷看到了细的能折断的手腕带着黄色手环,他想到了自己的孙女和面前的少女应该差不多的年纪,可她却·······
“算了,小孩子以后可不许说假话了啊。”
云兮眸子眨了眨,没说假话啊。
“你,看不到?···”很快她闭嘴,而是甜甜笑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