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轻步挪了过去,主动倒下一杯酒,“民女手拙,若是伺候不好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瞎眼男邪魅一笑,大手直接勾住云兮的柳腰。
声音低沉,“不打紧,慢慢来。”
云兮忍住杀意微微勾唇,手中的酒喂给瞎眼男。
她美眸环视一圈暗暗蹙眉,果然是个难角色,周围一流杀手护着。
想必隐处也定有暗卫守着,真是惜命的很。
她亲眼看着加了料的酒一饮而尽,面纱下的眸酝酿着风暴。
今夜起风了,风从窗棂中透出,吹的烛火忽明忽暗,光影交错在云兮蒙着纱的脸上。
楼里丝竹悠悠,浑然不觉危机。
就在她准备动手之际,男人忽然开口,眼里的恶意溢出。
“面纱取下来。”
云兮娇笑一声,正准备答话。另一个雅阁却传来一曲婉转凄凉的曲子。
低泣的女音声声滴血,绵长的情意在一声声叹息中变成怨恨。
似乎在怨自己情郎为何抛弃她?
云兮眉眼一颤,唇瓣不自觉咬紧。
任务有变!逃!
云兮猛的一扯桌布,酒水佳肴倾洒一地,淡淡的粉末顺着布的四角四散。
软骨散吸入身体,全身发软,使不上力。
她猛的一拉琴头,里面竟从中分开,尖锐的匕首上涂着剧毒。
云兮想都不想直刺离自己最近的暗卫,手腕翻转,匕首灵巧的朝他薄弱的区域进攻。
刀光剑影,窗边的男人一脸趣味的看着月白长裙的女子舞动。
她速度极快,暗袖飞出薄如蝉翼的飞刀,躲闪不及便会被割伤倒地,伤口迅速化脓腐烂。
这女人的身法诡异,浑身上下层出不穷的玩意让人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一不小心可能就化为血水。
“活捉她。”狠厉的男音带了丝兴奋,她的毒和身法很像传闻中的鬼医。
说不定能以此逼鬼医重出江湖,没想到一只小老鼠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啊。
男人指尖蹦出一粒金色,金色打入人群中的少女体内。
云兮的内力被封,手脚麻痹,大脑昏昏沉沉。
她狠咬舌头,剧烈的疼痛让大脑清醒几分。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从外投进的月色。
月色很冷,周身蒙上一层层的薄纱,让人窥不见半分情绪。
清冷,高傲。似某人。
不行,不能死。
干完这一单就去长安,去长安找李白,告诉他。
那酒是聘礼。
她要娶他。
云兮狼狈的翻身躲过了一刀,可腰间被划开一口子。鲜血霎时浸透衣衫。
活捉,只要不死就行。
他们一个个提刀看着面前白衣染血的少女,即便被团团围住,她也只是轻笑提刀站起来。
说:“不过如此。”
二宝捂着眼睛不敢看,他莫名从云兮身上看到了李白的影子。
狂,很狂。
可是李白真的强,现在兮宝受伤,内力还被封了,怎么办啊。
保护罩只能用一次,刚来的时候就用了。
怎么办啊,有没有人帮下她。
肉体不能免痛,万一活捉了,云兮指不定还要被怎么折磨。
外面的丝竹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高悬的月亮被蒙上一层云雾。
万物静悄悄。
骑马奔腾的李白莫名觉得有些烦躁,心中有几分堵,他伸手拽开锁骨处的扣子。
胯下的骏马已经浑身滚烫,口中冒着巨大的白气。
看着已经到极限了。
李白烦躁之时,似听到什么,他微微勾唇。
不多时,一队人马经过此处,马一看就是千里宝马,蹄如碗口,四肢矫健,鬓发随风舞动。
李白背剑而立站在路中,他冷淡的看着马直直撞了过来,琥珀色的眸带着淡淡的不屑。
“驭——”
马的前肢高高登起半身立起来,鬓发舞动,碗口大的蹄子落入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上面的男人怒骂道:“你疯了?想死是吗?”
李白抬眸轻笑,语调淡淡:“在下想借良驹一用。”
男人一愣,正准备破口大骂,脑中划过一丝灵光就想到了江湖传闻。
有这么一人,少年郎,白衣冷剑,玉面修罗。
腰间还别着酒葫芦。
他颤着声音试探道:“你可是李白?”
李白微微抬眸,“正是在下。”
男人秒变星星眼,急急从马上下来,因为激动他还摔了一跤。
犹如骨灰粉丝,他激动的面色通红,“我,我好崇拜爱慕你的,李白?”
李白挑眉:“哦?”
“我还得你年少做的诗。”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何其的疯狂,何其的震撼啊。”
李白并未答话,“那匹马,我买了。”
他手一指,车队后面的黑马被几人束缚着铁链,但它的眸带着不屑。
皮毛光滑,眼神凌厉之际,身量高大,四肢粗壮。
男人微微蹙眉未答话。李白倒也不急,睨了他一眼。
男人叹口气,“不是我不卖,这马虽是个汗血宝马,但训不了。训了一年了,期间踢伤无数老师傅。”
“性情暴的狠,你要是买了,我担心会伤你。”
李白解开酒葫芦大喝一口,“有意思,我就要它。”
男人叹口气喊着几个人将马的铁链一层层摘下,随着链条越发轻。
马逐渐暴躁,蹄子不停的踏地,鼻孔的白烟呼呼喷射。
众人吓得也不敢摘了,谁知道这匹疯马会不会伤人。
此时白如光的剑气砍断最终的铁链,身上一轻,马儿仰天嘶鸣,马蹄重重抬起。
下一幕它就开始暴躁起来,背上不知何时上来一个人。
李白随手丢给男人好几块金子,抱了抱拳。
“告辞。”
男人化身小迷妹,挥舞着大手。“慢点啊,白兄。”
“有机会找我喝酒,吾乃淮安穆家二郎!”
白衣少年的影子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身后的小弟不解道:“那马不是进贡给圣上?”
男人冷哼一声,“给他就是暴敛天物,当今圣上无能,朝堂乱如麻。”
“马儿也不过取悦妃嫔,白白糟蹋!”
“大哥快闭嘴!!慎言!!”
穆二郎回眸看了眼远方,低喃道:“也许京城快变天了。”
云兮的眼睛模糊一片,红色的血液不断滑落,她的白衣看不出鲜前的颜色。
背后破碎的衣衫能隐约看到青黑色掌印似嵌进肌肤,和白皙的背显然形成两种极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