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我弹奏的曲子,不太好听。”云兮诚恳道。
初月捂嘴娇笑,眉宇舒展道:“不必担心,无论什么曲子,我都能唱。”
“好了姐姐,换一身衣裳吧。”她催促道。
云兮被推着走了进去,只见她轻轻一拉古木色的柜子,无数彩衣亮晶晶的快闪瞎她的狗眼。
云兮随手拿了一件素一些的,抬手将初月一巴掌拍出去。
自己则走到最里面开始更换。初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小镜子轻轻的查看自己的面容,只是她的眸越发亮。
云兮换装完毕走了出来,她将厚重的面纱摘下露出一张天生带笑的脸。
初月围着她细细打量,后者淡淡道:“看够没有?”
“姐姐,我听说,看到你们这种女杀手的面容,就要负责…”一辈子啊。
云兮愣了一下,找了一个帷帽戴上。随意道:“江湖传言,不当真。”
初月垂下眸子没再吱声。
小插曲过后,二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外面传话道:“月姑娘,县主大人请您登台献唱。”
二人对视一眼,云兮抱好怀中的二胡开门。
传话嬷嬷看到云兮愣了一眼,这屋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姑娘?
初月轻笑:“嬷嬷,这是我特地请的乐师,同我一起为县主大人献唱。”
话毕素手掏出几块金块子塞给嬷嬷,后者眼一眯。
“哎呀月姑娘客气了。您可是花楼里数一数二的贵人,不就是换个乐师嘛,小事了,干嘛这么客气。”
初月拂拂礼,又说了几句才带云兮走了过去。
二宝看到这一幕感叹,原来这里也行啊!
云兮轻笑一声,“小二宝,你可别小瞧她。”
“她给那嬷嬷的金上面喷了玫瑰露的味道,花楼的老鸨子最爱在自己的金银玉石上喷玫瑰露。”
“听说,还有专人每日负责搜婢女丫头的身,这种特制的香水是洗不掉的。”
“一旦被发现……”云兮轻声道:“这老婆子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光了。”
二宝“啊”了声,“这小丫头心真黑。”
云兮看着前面脆弱轻柔的背影,“你以为当年林家活下来的孤女,岂是一只甘愿在囚笼里的金丝雀?”
“那你还信她?”二宝不解。
“从来没有信,不过目标一致罢了。当然如果她骗我,那么她也会死。”
云兮不在意道:“因为中了我的毒。”
二宝的CPU快干废了,“6,大人好复杂。”
不过,为什么这样谨慎的一个小丫头会向我自爆身份?
越过长长的水廊,池里的花开的艳丽绯糜,月儿的清辉洒在水面,似镀上一层柔光。
水光荡漾,莫名想起了初见。
李白在江边喝的酩酊大醉,挥剑间排行榜前三人尸体狼狈倒地,血液喷涌,可剑上干净的很。
风吹起他的发,眸中的醉意和不屑溢出,唇瓣似在笑。
月光透过他的衣服,能模糊看到肌肉纹理。
这人,勾的狠。
云兮的心跳快了几分,脸色有些红。
不想了不想了,痴汉吧。
长安城夜夜笙歌,歌妓的声音顺着河道传去李白的耳中。
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知是聒噪还是什么…
李白垂眸间想起了那人的话。
——“你说那娘们疯了吧,把榜单上的活全抢了,到底多想死啊?”
——“刺杀临安县县主?回不来了,哈哈哈。”
月下少女拉着他的袖子,眼神炙热,眸子清澈至极,甚至能倒映出一个完完整整的他。
且只有他。
“李白,暗香阁的女子被看到了脸,就要嫁给他。”
“你会杀了我吗?”
“会吗?”李白低喃道。
这世间能与他轻功一较高下的只有一个云兮,那日她是故意的。
等着他来抓她,她根本不怕死,或者是死在他手上,是愿意的。
——“酒?没有酒!一城的酒都被李夫人买断了!”
——“诺,城郊二十里。【思白窖】听说为夫君建的。”
“……”
李白微微睁开眸,眼中划过一丝情绪。
“死了的话,就替你收尸吧。”他轻笑道,眼中划过异样光彩。
“铮————”
刺耳的二胡音划的人耳膜生疼,包厢内的县主蹙紧黑眉,一只虎眸带着浓浓的审视。
他的左眼有着深黑色的疤痕延至下巴,让人看着就发颤。
初月眉都没有蹙一下,轻声唱着,声音婉转轻柔。
云兮微微咬牙卖力的拉着,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老不死的上来就开始用内力对我试探,等着吧你。
一会儿就把你嘎了。
云兮的左手轻轻的拉着,整个人似一朵圣洁的白玉兰,她闭上眸子。
静静的拉着曲子,好似醉了般,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柔和的气息,和普通女子般。
微压逐渐消失,云兮的睫毛颤了几下,依旧轻快的拉着。
空中的二宝突然发现,现在的云兮和醉意的李白很像。
没有一丝的杀气,好似一个单纯的姑娘,一个只会拉曲子的姑娘。
曲终。
县主站了起来,他微微勾了勾厚唇。“好。”
短短一个好字表明了他的态度,可初月却脸色难看几分。
她行了行礼,“大人。她并非是楼里的姑娘,还请让月儿来伺候您吧。”
空气一瞬间静止。
云兮有些诧异,既然目标都是一致,让她去岂不是更好?
她····什么意思?
初月依旧柔柔的低着头不肯挪动半分,她身后的老鸨子此刻心都快蹦出来了。
忙出来打圆场。“陪大人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临安的姑娘们有哪个不愿呢?”
初月还想说什么就被云兮打断,她抬起眸。
“好啊。”
两个字她说的随随意意,老鸨子不满极点,她生怕惹得这位阎王不高兴。
毕竟他可是喜怒无常的疯子啊。
云兮轻轻拍了两下初月的肩,就朝男人走去。
后面的二人很有默契的恭敬后退离去,临走时初月回眸看了一眼,眼中划过杀意。
穿的花花绿绿的老鸨子站在门口猛拍胸口,“你在说什么啊!县主看上谁都行。管她是不是楼里的姑娘!!”
“你躲过一劫,你还不高兴了?”
“你忘了小雨的下场?”
说完她猛拍嘴巴,拉着初月就走。
后者低眉顺眼,乖巧道:“妈妈教训的是,谨遵教诲。”
老鸨子看了眼乖巧的少女,一颗害怕的心逐渐平息,她抚了抚晃动的流苏,恢复了往日的尖酸刻薄。
说起初月这丫头,当初还是自己跪在花楼门口求留下的。
好在自己眼光好,留下了个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