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开始,陈兴显就没想过从粮食上挣钱。
盐、糖、茶、铁、布这些贸易的物资,才是他挣钱的关键所在。
因此这陈兴显不但要送土地给人,还不收税的制度,对那些九成的无地农民来说。
那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下下面这些人诧异的表情,陈兴显接着往下说。
“这第二嘛,就是福建山多,这百姓已有自行来到宝岛各地垦荒的人”。
“与其他们单打独斗,还要防备海盗的骚扰,不如移居宝南”。
“至于第三则是老三,你把这沿海各海岛上的人,我不管你是招募还是哄骗”。
“总之是要把这些人,特别是那些有手艺的人,哪怕是个算命的瞎子,你也得给我弄来”。
老三虽然点了点头,但对于弄个瞎子上岛还是不明所以。
“这一切的方式都有一个基本的原则,那就是必须携全家前来,决不可独自一人”。
“只要来了岛上的,按户发银一两,还要提前发,上了船就发”。
唰...
全场安静...
“这我们有多少的银子也不够亏的啊”,老二满脸通红的憋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要限制人数了,我看就限定前面的三千户吧,至少今年就安排这么多名额”。
“那船工接回的家人算吗”。
“当然了,只要是全家人一起过来的,那就算”。
这嫐嫐嬲嬲才像个样子。
总是一群大老爷们在这里,也安不下心,更安不下家。
陈兴显的所有规划,都是自己憋闷屁憋出来的,每次开会也就是说道说道,可不给下面人反驳的机会。
所以这下一步的动作就算是定下了基调,是步荣他们质疑的。
“那踩盘子还继续吗?”,老三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了,不管何时,这踩盘子都是给大家谋福利的好事情”。
劫富济自己的生意,傻子才不去做,否则怎么激励这些兄弟们出海去啊。
当下开始分配人手,将规划图交给老二陈兴祖后,这宝南的建设就全部交给了他。
而且黑珍珠号也留给了他,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一定要守好家,万一特殊情况守不住,也一定要驾船离开,保命要紧。
老三陈兴荣则带领白虎号和惊蛰号沿岛北上,招募那些自行移民过来的人,前来宝南这里。
惊蛰号的船长,自然是由原来的大副孙和韵接任了。
老四则配合张大雷,带上雨水号和春分号,当然还有一半的船工,回去接自己的家人们。
陈阿三的重点,则是放在了沿海的岛屿之上。
他带着立春号,和还未维修完毕的宝南号商船一起出发。
各处工地同时的开建,导致这段时间里,只有白虎号被加紧抢修了出来。
至于这宝南号,则是只能利用前桅和后桅慢慢的行驶。
就权当给陈阿三当个仓库吧,按照他的那个能力,恐怕很快的就能返航了。
至于陈兴显自己嘛,他则要去打通自己的贸易线路了。
毕竟赚钱才是硬道理,这从青龙号的船舱里,挂着的那副匾额就能看出一二。
财运亨通四个大字的下面,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一排小字。
这又是四海,又是三江的,可见他的野心着实不小。
九月十五日,在众人到达宝南的一个月之后,船队再度扬帆出海了。
只是这次的出海不再是漫无目的,他们有家了,有了家也就有了念想。
这时候这颗蓝色星球上的各方势力,也都十分有利于陈兴显的发展。
首先是朝廷,经过数百年的稳定发展之后,整个帝国都陷入了求稳的状态。
对于海洋,他们更是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
而率先开始大航海时代的大弗朗机人,则开始陷入了长期的战争。
这场战争的起点,就是从后来有海上马车夫之称的尼德兰人开始。
尼德兰所在的低地,这时候还是大弗朗机人的北方省份。
因为利益的分配不均,于是掀起了反抗的浪潮,再加上很想分一杯羹的牛牛。
正是多方的通力合作,牛牛才最终覆灭了大弗朗机人的无敌舰队,成为新的海上霸主。
而这场持续近八十年的战争,对于陈兴显来说,是个很难得,也是唯一的窗口期。
一旦我华夏民族错过这千古机会,恐怕就再也无力去争夺,这大航海与地理大发现的时代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枪打出头鸟的原则。
此次出海的所有船只上,大都悬挂着林阿凤的“林”字旗。
而陈阿三本人更是冒充起了林阿凤,因为他们的身形相似。
借刀杀人,祸水西引嘛,谁不会。
不借着官军的大刀,灭掉这曾一本和林阿凤,这沿海的贸易,自己又如何插入一脚。
至于这曾一本,那是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俞大遒从广西大老远的来到广东,不就是为了摆平这个左右摇摆的曾一本么。
况且这曾一本还在广州的城墙之下,给俞大遒的脸是放在地上摩擦。
左右耳光更是打的啪啪作响。
如此丢人又丢脸的俞大遒,恐怕想活啃了曾一本的心思都有。
所以这广州之围解除之后,俞大遒就派手下的郭成、李锡、王猛等将领,开始疯狂的搜罗起了曾一本的踪迹。
而曾一本用他那敏锐的嗅觉,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正是朝廷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因此颇识时务的他,选择了苟,彻底的率领残部苟在了福建的沿海。
曾一本苟了,陈兴显跑了,这潮汕的沿海可不就属于他林阿凤了。
这广州城下所劫掠的物资,并没有让林阿凤支撑多久。
原本准备跟随曾一本的林阿凤,得知曾一本要继续北上福建沿海的时候。
选择在这最危险的地方停留了下来,他也知道这次是扛着曾一本的大旗办事。
朝廷一定还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就兵进了澎湖。
这澎湖就横在福建和宝岛的中间,虽说可以作为宝岛的屏障。
但卧榻之侧有人酣睡,陈兴显还是觉得不能让他睡的太安稳。